苏宅静静的等待着事情落幕。 消息传来时,梅长苏舒心的笑了,事情完全按照他的预期走了下去。 趁着梅长苏出神之际,玉清偷偷的将棋盘上的一枚白子换了位置。 一抬头,便对上了梅长苏似笑非笑的眼神。 玉清挠了挠脸颊,理直气壮道,“上边有一只虫子,我抓虫子呢!” 梅长苏忍笑,没有戳破她那蹩脚的谎言,随手放下一枚黑子。 玉清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挡住棋盘。 “不行不行,我移错了,你先拿回去,我换回来。” 梅长苏被气笑了。“臭棋篓子不说,还想悔棋。三妹,这么些年了,你这棋下得竟没有半分进益。” 玉清哼了一声,“我这是让着你。” 梅长苏叹了一口气,拿回棋子,闭上眼睛,“你换吧。” 玉清喜滋滋的将白子换回原处,“好了。” 梅长苏放下棋子的同时,开口道,“朝廷六部,誉王手上得力的只有刑部和吏部。 吏部尚书何敬中被贬谪,刑部尚书齐敏被流放。除此之外,唯一支持他的庆国公也倒了台。 他手中的势力已经失了大半,不足为惧。” “有秦般若在,你再动手的话,他会意识到你的立场偏向。” “是啊,”梅长苏勾起唇角,眸中没有半分笑意,“不过誉王生性自负,不会那么快就发现,我还有可操作的空间。” “誉王身后的利益网错综复杂,他的势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瓦解的。” “现在还没有瓦解他势力的必要,毕竟还需要他与太子相互制衡。”梅长苏微微一笑,“很快,我就要用上他了。” “誉王可真够惨的,被你耍得团团转。 说起来太子也失了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如今在圭甲宫自省,越氏降位。 这两人,半斤八两。” “不,还差一个。” “什么?” 他稳稳地落下一枚黑子,绝杀。 “宁国侯谢玉。” 宁国侯谢玉,现下太子最大的倚仗。 玉清摊了摊手,“我又输了,什么时候你能放放水,让我赢一回?” 梅长苏面不改色道,“这可不行,我棋品好,不会作弊。” 玉清:呸!黑心肝的。你输给萧景睿不是作弊吗? 说起现在的局势,其实挺明朗的。 如今礼部和户部的空位已经被填上,且都不是太子和誉王的人。 但刑部和吏部还空着在,他们都想将自己人推上尚书之位。 因此这段时间两人及其党羽争得十分厉害,却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靖王无意间提起刑部主司蔡荃,才让梁帝想起了还有这么个人选。 当即他便将蔡荃召入宫中,考校了一番,发现这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不过是因为资历低和寒门背景,才一直得不到升迁。 主意定下,第二日蔡荃便被任命为三品刑部左丞,暂代尚书之职。 太子和誉王争了这么久,却被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蔡荃给摘了桃子,不由得一阵失望。 但查到这人是个中立派,也都无所谓了。 他们的想法很一致,能不能将自己的人推上去无所谓,只要不是对方的人就行。 他们不知道,就算是中立派,也有心之所向。 由于现在的户部尚书沈追和代刑部尚书蔡荃与靖王一同处理过庆国公侵地案,对靖王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好。 而且蔡荃还是因为靖王才被梁帝想起来从而得到擢升,心中更是感激。 虽没有明确表明态度,但一旦靖王彰显出夺嫡的意思,他们绝对会与靖王站在同一条战线。 吏部尚书是中书令柳澄推荐的,为半年前丁忧期满的原监察院御史台大夫史元清。 史元清这人也是个头铁的。 他以敏察刚正闻名,与太子和誉王都有过磨擦,甚至顶撞过梁帝。 若不是柳澄从中斡旋,劝说梁帝,史元清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复职。 由此,被梅长苏弄掉了四部,靖王隐形中得到了两部的支持。 而朝廷六部,基本已经脱离了太子和誉王的掌控。 外边明争暗斗风起云涌,苏宅内早已忙开了。 梅长苏不理外事,招来工匠,一心只想改建苏宅的园林。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园林方才建成。 园林一经建成,玉清便拉着飞流和乐然去探险了。 园子中间挖了一个巨大的荷塘。 水中种植着不同种类的荷花,周边零星散布着几团睡莲。 水上建着九曲桥,小桥连接着水中亭。 荷塘周遭种植着高低有致的植被景观,辅以山石和古树,按四季不同栽了些花卉。 焕然一新,让人流连忘返。 三个人在荷塘上方来回穿梭着,似乎在玩你跑我追的游戏。 小亭内的梅长苏扶着额头,三个人同时在空中乱窜,还真是……令人头大。 玩够了之后,玉清蹲在亭子顶部的尖尖上。 “二哥,这么好的荷塘不弄条小船来就太可惜了。” 梅长苏瞬间便领会了玉清的意思,仰头道,“让黎纲去办吧,还有什么要置办的一并同他说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玉清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黎纲身旁,给黎纲吓得一个哆嗦。 黎纲的小船还没有弄回来,言豫津便带着一条独木舟上门了。 玉清如获至宝,将独木舟放进荷塘,与飞流乐然两人在荷塘上漂了好一会。 这日也是梅长苏办宴会的日子,因而来的人很多。 除却言豫津,还有谢家两位公子和卓青遥、霓凰郡主和穆青以及穆王府的几位将领、夏冬和夏春、蒙挚和蒙夫人。 梅长苏引着客人游了园子,客人们对园子的精致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