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霜没有说话,眼神直直的射向云娇,直指她的内心深处。 云娇错开这道目光,双手搅在一起,“霜儿,我们当然是最好的朋友。” “你呢,宗政,你心里有我吗?”玉秋霜接着问。 宗政明珠下意识的看了眼玉红烛,垂下眼眸轻轻‘嗯’了一声。 玉秋霜倏地大笑了起来,潸然泪下。 “看,这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既然如此,姐姐,你为何要和亲妹妹的未婚夫纠缠在一起? 宗政你又为何与未婚妻的姐姐深夜共处一室,毫不避讳?” 闻言,玉穆蓝松开扶住玉红烛的手,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 “怎会……难怪这些年你从不与我同寝,原来……原来你早已经……” 这个家,除了霜儿,还真是没有一个干净的。 玉穆蓝面上震惊,心底却涌起了一阵狂喜,或许这会是他翻身的机会。 玉秋霜却没有给他喜悦的时间,只听她幽幽道,“云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何会和我姐夫深夜幽会?” “我没有。”云娇底气不足的否认。 但对上玉秋霜溢满眼泪的双眸,她瑟缩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我很想知道,你们瞒着我,瞒着对方偷偷幽会的时候,心中可曾有过愧疚?” 玉红烛闭上眼睛,身子晃了晃。 既然事情被摆到了明面上,宗政明珠也不再隐藏,上前几步扶住玉红烛,任由玉红烛倚靠在自己肩膀上。 这一幕刺得玉秋霜半眯着眼睛,只觉得胃中翻涌,一阵阵恶心的情绪不断上涌。 这玉城,她是待不下去了。 但在离开之前,她要摆脱这桩令人恶心的亲事。 一片沉寂中,云娇面色煞白的开口了。 “霜儿,你听我说,穆蓝虽与夫人成婚多年,但他们之间早已没了感情。 玉城富足,若没有知心人,又有何用? 穆蓝只是太孤单了,夫人也只是想找个爱他的男人。 只是不过与他们互通心意的人是我和明珠罢了。 穆蓝与此事无关,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对不住你。” 宗政明珠与玉红烛纠缠在一起的手臂微微颤动着,分不清是究竟是谁无法控制住情绪。 “霜儿,”宗政明珠对上玉秋霜暗含厌恶的眼眸。 “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是我诱惑的红烛姐,你不要怪她。 红烛姐曾经说过,要将一切对你和盘托出,是我胆小,是我逃避。 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玉秋霜忍不住笑了。 真真是可笑。 玉红烛握紧宗政明珠的手腕,目光苍凉悠远。 “当初我同如今的云娇一样,被玉穆蓝潇洒的外表和风度的谈吐所骗,才与他成了婚。 却不曾想这人内里是个心胸狭隘、无耻下作的卑鄙小人。 从踏入玉城开始,他便不将玉城护卫和百姓的命当回事,狂妄自大,自私薄凉。 这些年来,他流连于赌坊,属于他的财产早已被他赌了个精光。 就算再有情分,也被他磨光了。” 云娇闭上眼睛,眼皮微微颤抖,睫毛上的泪珠晃动着。 秘密被摆在青天白日下的羞耻,知道穆蓝真面目的不可置信,背叛好友的歉疚,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使她不敢睁眼面对一切。 玉秋霜没有施舍眼神给她,只是顽固的问,“就因为这个,所以姐姐就和我的未婚夫纠缠不清?” 玉红烛胸中憋闷,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明珠是个有风度的翩翩公子,今生若是不曾遇见他,我也不觉得人生如此美好。 他说的不对,其实是我引诱的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玉秋霜不由得发笑。 自从知道一切,她的心如同被沸油滚过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是在梦中,也备受煎熬。 自我纠缠了数日,今日将事情摊开了讲,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听你们这么说,似乎我不原谅你们,我不接受你们的道歉,错的就是我。” 云娇睁开眼,面容惨淡的看着好友,或许已经是昔日的好友。 她畅想的未来像是脆弱的泡沫,看似美好却空空如也。 一旦戳破,便会消逝,就像现在,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她嗫嚅着双唇,“霜儿……” 玉秋霜身子一颤,并未答话,只是将腰上的令牌取下扔到地上,冷冷道,“可是怎么办,我不想原谅你们。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玉城的二小姐,不再是你玉红烛的妹妹,也不再是宗政明珠的未婚妻。 从今以后,你们就当我死了。 至于你们一家四口,就这么糊涂的过下去吧。” “霜儿,你不能这样……” 玉红烛脸上故作出来的冷静彻底碎裂。 不等她说完,玉秋霜出言打断了她的话。 “若不是为了救我,玉清姑娘也不会被牵扯进来。 若你对我还有一丝姐妹情分,就不要为难他们。” 看着妹妹坚定地表情,玉红烛深深地知道,她弄丢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两人对峙了很久,玉红烛妥协了。 她放柔了声音,“只要他们不将这件事传播出去,我不会为难他们。” 玉秋霜面带询问的望了眼玉清。 玉清对传播流言没什么兴趣,此行的目的也不过是想将玉秋霜拉出泥潭。 目的已达到,其他的,与她无关。 她点了点头,玉秋霜转身回答,“我们答应了。” 玉红烛背过身,“霜儿,我不留你,你走吧。” 话罢,她的身子佝偻了下来。 玉秋霜喉咙像是塞上了一团棉花,哽得她不上不下的难受。 她跪在地上,流着泪道,“长姐如母,这些年来,姐姐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你我姐妹情尽,离开后我便不会再来玉城。 还请玉夫人好生照顾自己,余生喜乐安康。” 她磕了一个头,起身走到玉清身边,扯住玉清的袖子,发出一声微弱的气声。 “玉清姑娘,能不能请你带我离开?” 玉清抱住她,柔声道,“好。” 瞥了眼自成一界、表情各异的四人,她微微仰头,“几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