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颜斜睨了一眼互不理睬的墨渊与瑶光，心中暗念一声佛号，方才开口打破平静。 他朝着玉清道，“小火苗，你师傅也不是个厚道的。” 玉清从司命手中接过茶盏，笑眯眯地给三位上神奉上。 闻言，歪了歪脑袋，“老师何出此言呐？” “你这儿需要他出面，他却在外乐不思蜀。 墨渊，瑶光，你们说说，东华这哪有当师傅的样子。” 折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小火苗面前‘诋毁’东华的机会，以此‘争宠’。 玉清抿唇轻笑，乖巧坐姿。 “有老师在就好了，师傅在与不在，有什么关系？” 这话听得折颜心里舒坦极了。 直到这时，瑶光才正眼瞧他，嘴角还弯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几十万岁的老凤凰了，还是如此的不着边际。” 折颜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他老。 瑶光这不是在他的雷点上蹦来蹦去吗？ 他要闹了！ 折颜语气凉凉地开口。 “你我相差不多，我是老凤凰，那你是什么？” 瑶光不为所动，轻‘呵’一声，云淡风轻地回答。 “我不在乎。” “……” 折颜被噎了一下，正欲反唇相讥。 墨渊及时出言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就此打住吧，莫要在后辈面前失了脸面。” 折颜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眼珠子一转，似是又想起了什么。 “小火苗，来此地之前，我同墨渊先去了玄清殿，为你种上了满园的桃树。 往后你再想吃桃，就不必大费周章地去我那十里桃林了。” 玉清微微眯起眼，凝视着折颜半晌，突然开口。 “您的酒窖又堆满了？” “咳……” 折颜被茶水呛了一口，尴尬地用袖子擦拭着下巴上的水珠。 随即负隅顽抗道，“哪有的事，不过是怕你事忙。” 瑶光嗤笑一声，“蹩脚的借口。” 沉默一瞬后，又毫不留情的补上一句。 “抠门的老师。” 折颜牙齿一酸。 瑶光果真是矫枉过正。 即便在她身陷儿女情长，痴迷墨渊之前，说话也未曾像现在这般刁钻。 这世间，大约是没什么她在乎的了。 折颜满心惆怅的想。 “瑶光上神，您来时可曾见到玄女的比试？” 玉清瞧够了热闹，脸上挂着笑容，转换了话题。 瑶光不过是拿折颜寻开心，并非真的对他心存不满。 毕竟，她们有着几十万年的深厚交情。 就算是勘破了情劫，也不会翻脸不认人。 她便顺着玉清的话，微微颔首，语气平淡道，“表现得不错，不枉我这些日子对她的悉心栽培。” 原本瑶光是被玉清激起了争斗的欲望，想要与墨渊一较长短，才收下了玄女。 如今再次见到墨渊，她已心如止水，忽然觉得为了那点意气争来争去实在无趣。 她待玄女不薄，玄女亦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她又何必拿一个好孩子当作自己争强好胜的工具？ 不若好好教导那孩子，让她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成为下一个威震四海八荒的女战神。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看了玉清一眼，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一个大约是不成了，下下一个还能勉强争取争取。 玉清笑着说，“瑶光上神教导有方，日后玄女定能接替您，成为闻名四海八荒的女战神。” 这话直直戳中了瑶光上神心头的痒处。 瑶光上神的眸光倏地一柔。 “希望如你所言，也如吾所愿。” 折颜掩着袖子轻笑了一声。 袖波浮动间，桌上多出了两个青釉荷叶花纹执耳壶。 “我三人难得如此平和地坐在一处，怎能无酒？ 从白止那儿顺来的，请诸位品鉴。” 玉清不由得啧了一声。 合着只有狐帝是个大冤种。 不论是折颜，还是白真，亦或是白浅…… 谁都能从他那儿顺几坛酒走。 看来狐帝的藏货……颇多啊…… “墨渊，刚刚我瞧见有个孩子从你身边离开，你新收的弟子？” 折颜微微侧身，好奇地问道。 墨渊点了点头，轻声回答，“前不久新收了一名弟子，正好借此机会让他历练一番。” 折颜挑起眉头，不禁感叹，“原本小火苗只是想借此机会整顿天军，清除掉一批不合格的将领。 未曾想，竟然也给你们提供了一个现成的机会去历练小辈。 真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无心插柳？”瑶光似笑非笑地说道，“究竟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你得问玄清本尊。” 玉清轻轻抿了一口酒，咂了咂舌，赞叹道，“好酒！” 旋即看向三人，笑道，“究竟是无心插柳，还是蓄意而为，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做一件事时，要顺势而为，操控全局。 根据事情的发展，来完成多个目标，实现利益最大化。 正如外边的那十个决斗台。” 这话让折颜不禁一阵唏嘘。 按常理说，他和东华可没教这孩子什么谋略…… 难不成是无师自通？ 墨渊却是露出赞赏之色，点头道：“甚妙。” 他转而道，“门外那个护卫，不错。” 折颜嗤笑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枪更不错，从东华那儿顺的吧。” “……” 看破不说破。 玉清仿若未闻，直接将折颜暗含揶揄的话语当作耳旁风，转头看向墨渊。 “他名罗睺，本体是一只黑蛟。” “你很看好他？” “自然。” “老三和老四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此事过后，便让他们入罗睺帐下吧。” 玉清轻点下头，略一思索，又道，“还是等些时日吧。 待罗睺回归正位，再让他们入营。” 墨渊上神的弟子个个身手不凡。 白送的两个好手，不要白不要。 墨渊微微颔首，“一切由你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