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金光善被几人一顿挤兑,气得浑身发抖。 半晌后,双唇颤抖着吐出一句话,“你们以多欺少!” 藏色斜着眼睛讥讽,“怎么着?难道金公子要回去向金宗主哭诉?” “……” 金光善胸口剧烈起伏,鼻腔喷出灼热的气流,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平静了下来,又人模狗样的扇起了扇子。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藏色散人与江枫眠之间没那些事,谣言会传得人尽皆知?虞姑娘,听金某一句劝,不要被他们给骗了。” “无风不起浪?” 一道女声传至耳畔,金光善只觉得耳侧一道狂风掠过,反应过来时,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 身后一声巨响,他脖颈僵硬的转身看去,不远处的那条河道的湖面被剑气劈开,卷出层层浪涛,奇怪的是,水面上的小船随着波涛上下晃动,却无一人落水。 玉清手腕一旋,以剑抵地,似笑非笑道,“无风但起浪,唯人控制尔。” “你……你……你究竟是谁?” 金光善真的是惊了,心道:此人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剑气怎会如此强盛? 而此时此刻,他心中因为对方与众不同的气质而产生的那点觊觎与征服之心,被一剑斩了个粉碎。 玉清缓步上前,收剑入鞘,微微扬起脑袋,朗声道,“望城山宗主翁玉清,字执安,见过兰陵金氏、云梦江氏的诸位。” 望城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除蜀地之外的各世家耳中,因此金光善并不知这是哪里的小宗门,但因着一旁的虞紫鸢,大致猜测其来自于西南。 藏色手按剑柄,走到她身边,挺直了身子,高声道,“忘了告诉诸位,我,藏色散人,现在也有了一个新身份,望城山大长老。” 两人的强势宣告,使得在场的所有修士都深深记下了望城山这个现在还籍籍无名的门派。 紧接着,藏色又掷地有声的开口,“另,我与江枫眠之私交,仅为好友,再无其他。倘若谁没脑子,铁了心要传些有的没的,我管不着,但谁敢在我面前拿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说事,亦或是波及到我的至交好友虞三姑娘,我的剑,必不会客气!” 没有人怀疑她说的话是假话,毕竟,她手里的剑已露寒光,且她对江枫眠的定位是好友,而虞紫鸢,是至交好友,孰轻孰重,清晰明了。 虞紫鸢面上的冷厉之色因藏色的话消散了许多,她缓步走到玉清的另一侧,冷眼瞧着那些看热闹的旁观者,直至将人看得垂下头,讽刺的笑了一声。 “道听而途说,德之弃也。诸位有闲情逸致传播谣言,不若回族中多看看经史典籍,自省德行,免得出门在外丢人现眼,失了世家的体面。” 一句话将在场说过小话的世家子弟说得脸红不已。 金光善左右看了看,又瞧了眼并肩而立的三人,心知这些人是一伙儿的,再待下去铁定要吃亏,于是冷哼一声,一挥衣袖,大步流星的……走了。 金家子弟面面相觑了片刻,纷纷拱手施礼,狼狈的追着金光善跑了。 随着金家子弟的离去,彩芳枝外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是口中议论的话题,已经从风月流言变为了望城山、那一剑与她们三人的强势。 藏色动了动手腕,微微出鞘的剑滑了回去,面上浮现了些许担忧。 “紫鸢,你代表的是虞家,贸然与兰陵金氏对上,会不会给虞家惹来麻烦?虽说金光善是个没用的,但金家好歹位列五大仙门之一。” 虞紫鸢笑着摇了摇头,张嘴欲答,一道威严却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不必担忧,虽说我眉山虞氏及不上兰陵金氏悠久,但要护住几个人,还是能做到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虞宗主正站在彩芳枝的门外,满面笑意的看着她们。 江枫眠忙拱手施礼,“见过虞宗主。” 他身后的江家子弟也纷纷拱手行礼。 直起身后,江枫眠和声道,“诸位请放心,今日之事,我云梦江氏脱不开干系,倘若金家来寻虞家的麻烦,江家定不会坐视不理。” 魏长泽也跟着点头,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藏色,但虞宗主在前,他不好贸贸然去同藏色说话。 虞宗主哈哈大笑了几声问道,“贤侄,乃父何在?” “我父亲还在彩衣镇外,父亲命我率先入镇,安排住处。” “我已将彩芳枝包了下来,空屋甚多,容纳江家人绰绰有余,不若就住在这儿吧。蓝家清谈会与听学接连举办,想来这两日彩衣镇会有越来越多的世家聚集,还是给他们留间酒楼歇脚吧。” 江枫眠略作思索,依从的点了点头,“多谢虞宗主的好意,那枫眠便却之不恭了。” 虞宗主满意的笑了,紫鸢与江枫眠少有相见的机会,如今恰好遇上,让他们趁此机会培养培养情感也是好的。 而余光瞥见玉清的那一刻,他顿了顿,脑中灵光一闪。 “执安,望城山可还缺银钱?” 两人目光一对,虞宗主便知对方理解了自己意思。 金家,钱多,可坑。 玉清笑眯眯的回答,“现在不缺,但以后一定缺。” 虞宗主笑意更甚,道了声“去玩吧”,又冲着江枫眠颔了颔首,便回了彩芳枝。 江枫眠还需去镇外迎接其父,没有多留,携着江家众弟子疾步离去。 只余她们三人之时,藏色轻啧了一声,“出门之前应当先看看黄历,避开这只四处狂吠又欺软怕硬的狗。” 虞紫鸢缓声开口,“既是狗,又何须避开?有的是法子让他摇尾乞怜。” “有理,有理!”藏色哈哈大笑了几声,“执安,你那一剑暗藏锋芒,当真妙极,叫什么名字?” “随手一剑罢了,无名。”玉清笑了笑,“不是要请我们喝酒吗?怎得还不带路?” 藏色一拍脑门,随后一扬手臂,笑道,“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