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 “当初又不知道你与寒濯是男是女。两家说的是,若是一男一女,就为你俩定下婚约。” 玉清挤了挤眼睛,促狭道,“可惜啊,言公子不是个姑娘家。” “凭什么就不能他是姑娘?”言豫津跳着脚问。 玉清嘿嘿一笑,“人家寒公子稳重,你若是女子,必然娇俏,这多般配。” 言豫津想了想,似乎,确实,有道理? 思及此,他哆嗦了一下,有个鬼的道理! “吱呀”一声传来,寒夫人母子已经出来了。 言豫津怔了怔,这么快? 但……见到安安静静立于寒夫人身后的年轻人,言豫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但此时没人关注他。 寒夫人微微垂首,敛眉道,“苏先生,可以了。” 梅长苏拱手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寒夫人相助。” “只愿苏先生能为枉死之人昭雪。” “请寒夫人放心,苏某一定竭尽全力。” 玉清歪着脑袋问,“寒夫人在京城可有落脚的地方?” 寒夫人面容柔和了一些,点头回答,“有旧宅可居,多谢小神医挂心。” 将寒夫人送走后,梅长苏拿着绢帛和笔墨去了夏江的屋子,再出来时,绢帛上已经写满了字。 梅长苏满目复杂的攥着夏江的供状,在庭院站了许久,直至蒙挚来访。 蒙挚这段时日几乎忙的脚不沾地,事情平息后,皇帝才给他准了几天假,回家当天便兴冲冲的来了苏宅,蒙夫人拉都拉不住。 “怎么样?夏江的供状写了吗?” 梅长苏从袖中抽出一张帛书递了过去,蒙挚赶忙接过去展开。 “好啊!有了这份供状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不,还不行。这份供状的力量还不够。” 蒙挚不解道,“什么意思?” “仅仅靠着这张供状,皇帝一定会将这件事压下来。 除此之外,若是皇帝知道夏江一直在我们手中,甚至被我们审问出了当年的真相,你觉得靖王会怎么样?” 蒙挚恍惚了一瞬,喃喃道,“那皇帝对靖王……” 梅长苏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还要再等一等。 等靖王成为太子,拿这份供状同莅阳公主谈一谈,再寻个好时机将旧案翻出来。” “为什么要拿着这份供状与莅阳公主谈?”蒙挚不解。 “因为谢玉流放前给莅阳公主留下了一份手书,手书上的内容是他和夏江做下的恶事。 与她谈只不过是想给她一个选择,是想整个谢家都给谢玉陪葬,还是牺牲一个谢玉,护住她想护住的人。” 蒙挚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足以支撑他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于是,用力一拍桌子,坚定道,“小殊,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梅长苏叹了口气,不是所有人都像三妹这么聪明。 显然,蒙挚不知道自己被拉踩了。 他神秘兮兮的凑近梅长苏,低声道,“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你一定感兴趣。” 梅长苏挑了挑眉,十分配合的展现出了好奇的神情。 “内廷已经下旨,要求司天监占卜吉日。估计再过个两天,消息就会传得满城皆知。” 梅长苏若有所思了片刻,笑道,“想什么来什么,靖王殿下很快就要被立为太子了。” “从九安山回来后,陛下的身子一直不好,无法上朝处理政事。待立了太子,靖王就能名正言顺的监国。” 蒙挚拍了拍梅长苏的肩膀,接着道,“多年夙愿即将实现,我想你一定会很高兴。” “是啊,”梅长苏呢喃出声,“快实现了。” “为什么你看起来没有那么高兴?” 梅长苏静默了半晌,“越是临近终点,越是要稳住自身。这几个月,必须要静,也必须要稳。 靖王为太子,要在朝政上多下功夫,取得文武百官的信服。 好在他现在帮手甚多,这几个月会打开一个更好的局面。” 沈追、蔡荃、柳澄…… “为帝者,孤家寡人,景琰今后会越来越孤独。 不论是朝臣,部将,谋士还是静妃娘娘,没有再能倾心交谈的人了。” 蒙挚呆住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酸楚。 若是小殊,靖王一定能与他露胆披诚的说话。 他抓住梅长苏的肩膀,脱口而出,“小殊,要不……还是告诉靖王吧?” 梅长苏没有回答,沉默半晌道,“蒙大哥许久没有同聂大哥交手了,要不要试试招?” 蒙挚的手一僵,随后无力的垂下。 “好,正好我也好久没有去看聂将军了。聂铎呢?还在靖王府吗?” “靖王府的氛围更适合他。” …… 东院,阳光洒满了庭院。 庭院中央,一张躺椅缓慢的晃动着。 自从梅长苏回来之后,玉清便将麻烦彻底甩手了。 飞流蹲在躺椅边,手上端着两碗甜汤,仰头等着自家姐姐临幸。 玉清轻轻抬起一边的眼皮,有气无力的接过其中一碗,拍了拍飞流的脑袋。 “谢谢我们最乖的小四子。” 飞流抿唇乖巧一笑,快活的喝起了另一碗甜汤。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这么大一个人?” 蔺晨整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服气的开口。 他在这苦哈哈的晒书,那两个小没良心的在喝甜汤。 他这个大哥当得容易吗? “蔺大哥,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 玉清不走心的夸赞。 蔺晨气笑了,将手上的书一扔,他不伺候了。 玉清十分淡定的喝着甜汤。 片刻后,蔺晨满面笑容的回来了。 “看在你们特意为我留了一碗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 他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大哥。 玉清微微一笑,将空碗递给飞流。 躺下闭眼继续睡觉。 蔺大什么都好,就是一碰到她们几个人智商就清零了。 有没有可能刚好就剩下了这么一碗? 算了,看他那么高兴,她就不扎蔺大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