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哥，咱们书肆旁边不能摆小摊的哦。”小伙计扬着一张笑脸，轻声细语道。　　 狗尾整个人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手也不知觉的开始摆了起来。　　 “那，那我们马上换个地儿。”支支吾吾的说完之后狗尾就立马低着脑袋开始收拾起毛笔来。　　 小伙计低头认真的看了一眼木箱子的毛笔，然后朝着光蛋点了点头就走。　　 约莫朝着书肆走了三四步之后，小伙子回头小声道：“你们直接往前走，再往右有个岔路口，那边可以摆摊。”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哥，发什么呆啊，走！”光蛋满眼冒着绿光地用胳膊肘拐了拐狗尾。　　 “哦哦，对，走！光蛋，我觉得刚才那人真好！”狗尾说着还不忘扭头看着那间东来书肆。　　 光蛋顺着狗尾的视线看了过去，许久之后才开口：“咱们留几根毛笔，等下过来问问掌柜他们收不收。”　　 “成！”　　 兄弟俩来到岔路口的时候这边也还只有零零碎碎摆摊的商贩。　　 寻了个差不多的位置，把木箱毛笔兰花摆好之后，光蛋就开始观察起周围来。　　 “你看，那边也有卖花的！”狗尾指着前面一个摊位有些好奇的说着。　　 光蛋踮了踮脚，然后果然看到了一个老翁正在侍弄盆栽。　　 “咱们等下是得去感谢那位好心人，不然啊，咱们俩不见得直到找个地儿。”狗尾看着旁边正在收拾旧书的商贩很小声道。　　 光蛋点了点头，当然了，他可不认为自己找不到这个地儿，但东来书肆的小伙计也的确不错。　　 他其实都做好了被人撵走的打算，现实还是好人多啊！　　 “等我这花卖了，我就去隔壁看看旧书！”光蛋看着那些小话本跃跃欲试中。　　 实际上他可是看到了，话本中还夹杂着几本其他的书呢！　　 狗尾有些怜惜的看了自己傻弟弟一眼，这花能卖多少钱哦？　　 估计都不够买书的！　　 此时还是早上，读书人可没有这么勤快，所以路上行人很少，基本街上只剩商贩之间聊天的声音了。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这才陆陆续续有摇着折扇的读书公子晃悠了过来。　　 “毛笔，幼童习字的毛笔诶！”光蛋实在也不知道咋夸大哥这毛笔，毕竟工艺也就是一般般！没有到让人惊艳的程度。　　 “大哥，一起啊！”自己喊着不过瘾还拉上狗尾一起。　　 但叫卖的确是有效果的，可不就有个穿着青衫的消瘦男人牵着一位五六岁的小娃娃走了过来。　　 “我可以拿起来看看吗？”消瘦男人轻声询问着。　　 “您请便！”狗尾眼见客人上门整个人都喜笑颜开了起来，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手足无措。　　 消瘦男人从木箱子上跳出来一根小楷毛笔，在手里仔仔细细的看了会儿，然后才满意的弯了弯嘴角。　　 “小兄弟，这支毛笔怎么卖的？”　　 狗尾立马应上：“25文一支，这毛笔很好写的，我家两个弟弟，一个七岁一个六岁都在私塾，都用着呢！”　　 说着语气里还有些骄傲的尾音上扬。　　 “哦？20文吧，20文我就买两支。”消瘦男人很认真的开始砍价。　　 光蛋在边上就见狗尾跟这位客户你来我往地一阵讲，最后依旧是40文两支毛笔卖掉了。　　 送走了第一位客户，狗尾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光蛋，一下子就卖了两根呢！！”　　 光蛋也跟着笑眯眯地点头，却有些好奇的问：“大哥，你刚才那些话哪里学的啊？”　　 方才那你来我往的可不像是新手商贩啊！　　 “跟小叔学的啊，小叔私底下可教过我不少哩！”这话说完狗尾也不理光蛋了，自顾自的开始吆喝了起来。　　 喊了几句之后瞅了几眼那两株兰花，有些不确定的问：“这兰花不用叫卖的？”　　 “不用，摆在这大家看得到就行！”光蛋摇了摇脑袋，然后在盯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随着狗尾的吆喝声，毛笔卖的也比较快，主要是来这边的人基本上都是读书人。　　 即便自己不用，也是可以给家里的孩子带上几支，而且林家这毛笔在同等价位中性价比是很高的。　　 所以卖起来也不是那么艰难，只是光蛋的兰花一直无人问津。　　 光蛋远远的观察着那位卖盆栽的老翁，见他摊位上的客人也不多，索性就继续等着了。　　 还别说，这些客人穿着的确是很端庄体面啊，这明显一看就是读书人，基本上每个人身上都洋溢着书生气。　　 “哟，这花儿不错啊！”正当光蛋发呆的时候，耳边响起来这副吊儿郎当的声音。　　 立马站起身子，只见站在自己兰花旁边的是一位穿着绯色锦缎的年轻公子。　　 光蛋一见这人，脑子里瞬间就冒出了两个字：骚包！　　 “公子公子，瞧，这两株是我跟我哥从深山里挖回来的，在家里精心饲养了好几个月这才开花着哩！”　　 “嗯。”　　 “想着咱这样的俗人也不懂欣赏，所以拿来这边看看有没有人看得上眼的！”　　 光蛋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面前这人忽而就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是说话很实在，你们这样的人的确不懂欣赏！”说完还扫了一眼兄弟俩的穿着。　　 光蛋：客户是上帝，我忍！！！！　　 “那公子您看合不合您的眼啊？”光蛋说着就躬下身子准备把兰花往外搬一下。　　 “欸欸欸，别动，我这样看就行了！你可别把花儿弄坏了！可真是个粗人！”说着骚包少爷也跟着弯腰凑近了欣赏了起来。　　 光蛋倒是对此画面很欣喜，看来这人果然是个骚包，瞧那腰上，挂的那是玉吧？哎哟哟真是有钱人。　　 话说回来，这人是真的爱花，看兰花都沉迷了进去。　　 “行，就这两株，阿姐肯定喜欢！”说完就看着狗尾。　　 狗尾有些不知所措的扭头看着光蛋，然后光蛋一开口就把他吓到了。　　 “20两银子一株，少爷，这种品种的兰花可是很少见的哦！您在这条街上瞅瞅，咱们这可是独家的！”光蛋说的满脸肯定。　　 “呵呵，你小子是不是当少爷我傻啊！20两？算了，看你们这寒酸样儿，18两吧。”　　 光蛋抽了抽嘴角，原来有钱人公子，也会砍价的啊，但自己这也算是奸商宰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