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雪感觉这小子表情实在有点怪,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我脸上的妆花了吗?” “没有。”他闷闷的:“很好看。” 这一声夸赞,让骆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呀! 这小子,平常时候可不会说这么能让人误会的话的。 一般人谁会突然夸前老板? 骆雪睇了一眼,不解道:“小嘴怎么变甜了?” 他这才意识到,这会儿,他根本没把她当老板看,而是当女人了——他的女人,虽然她不知道,可他知道啊。 这会儿,他脑子里全是那天床上的画面,怎么忘都忘不了,而且,因为这几天在不断地回忆,所以,他的记忆好像是越来越清楚了。 肤如玉。 腰似柳。 身如蛇。 能把他缠死。 想想就脸红耳热。 “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称呼也没带“您”了。 骆雪扬了扬眉:“什么,你说吧!我听着。” “本来呢,我是不想说的,可如果一直不说,我怕你到时又会怪我,所以,我思想斗争了很久,还是决定和你说一下……” 他来了一个长长的铺设。 骆雪想了想,一脸深思,最后作了总结:“你做了什么缺德事?” 是挺缺德的。 但干这事的不是我,不是你呀,亲爱的老板大人。 可就在他想说的那一刻,病房内爆出一句:“让我死,让去死……都死了,全死了,阿平哥没了,冷元一也没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骆雪连忙奔了进去,看到苏禾躺在床上痛苦地直叫着,被子被推到了地上,整个人呈现蜷缩状,是似寻求安全感,而眼泪在紧闭的眼窝里溢出来,痛苦令这张漂亮的脸孔扭曲了。 她忙扑上去,将被子捡起盖在苏禾身上,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小禾,没事了,没事了,什么都会过去的,乖乖的,放松下来,别哭别哭啊……” 苏禾的情况被她柔声细语哄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了呜咽声。 待到睡沉,她这才回过头,看向高峻,问:“刚刚你想说什么?” 高峻看了一眼苏禾,又看了看满脸疲惫的骆雪,摇了摇头:“没事了,以后再说……不重要。” 心疼她。 不想她还要为他们之间的事花心思。 骆雪懒得问,现在她的心思全放在这个干女儿身上,其他的什么事对她来说都没兴趣。 高峻走了出去,坐在门外走廊上,他闷闷的,想抽烟,可这里是医院,禁烟,他去买了一瓶咖啡,喝着提神,心里则告诫自己: 再等等吧! 不急的。 是命里的人,逃不掉。 不是命里的人,怎么追也追不到。 太过主动,只会让别有居心的人觉得他,看上的是她的钱。 毕竟她大他那么多。 真要在一起,他的压力肯定不小。 当然,可能是他奢望了。 * 宁珠在医院外的小吃店坐着,点了一碗馄饨,想到的是什么,是苏勒给自己下的馄饨,用的是他们家秘制的酱,怪好吃的。 又香又辣。 芝麻味的。 不像这碗,清汤寡水。 可她得吃啊。 她吃了几口,结果还是吐了。 他奶奶的,这可怎么办呀? 完全没有食欲。 这小兔崽子,真是太会折腾人了。 虽然在之前,她有过心理准备的,怀孕之后,可能会出现各种不良的孕期反应,但是,这也是因人而异的,有些孕妇,怀孕和正常人无异,生产的时候也没多疼,就像便秘,拼命一拉,那小东西就出来了。 容易得很。 为什么轮到她,情况会这么糟呢? 唉,愁人。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她擦了擦嘴巴,把手机拿出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不晓得已经晋升为准爸爸的某少年郎打来了视频电话。 她拒接,现在她面色很差,会让他担忧的。 紧跟着发了一句:【有事。等我十分钟。】 她去买了一瓶水,喝了半瓶,又化了一点淡妆,才笑着打了回去,看到苏勒正坐在江边,冲她挥着手: “宁珠姐,这里是我调研的地方,我给你求了一个平安福,你看就是这个,你给我一个地址,要不,我给你寄过去。” 小鬼,他这是想知道她住哪里。 她看着他,青春飞扬的脸孔上全是期待之色,可她却得泼他凉水了,虽有不忍,却必须干脆果断: “苏勒,我们……结束吧……我要订婚了……” 惊愕顿时替代了少年脸上那阳光一般的笑容,骇人的苍白,让他看上去是如此的可怜:“这么……快?” 他很坚强地咬着唇,似想说什么话挽留,可是张开嘴,却是虚虚的假话:“好,那祝你幸福……你什么时候结婚,等你结婚时,我送你一份礼物?” “不用了。要断就得断得干干净净。不能让我未来的丈夫知道,我曾经这么荒唐过。和那么小的小弟弟睡过。小勒,好好读书啊,你一定会很出息的。” 她笑着挥了挥手:“就这样以,我们好聚好散,再见吧!” “哦,再见!” 他僵着手,挥了挥手。 她挂了。 想笑的。 摆脱孩子他爹了。 却想哭。 她伤害了一个好孩子。 宁珠啊宁珠,你真的是一个渣女啊! 你知道他现在得有多难受。 肯定要哭了。 其实,刚刚她并不想说分手的,但见他对自己的依恋越来越重,她忽觉得继续下去,他只会伤得更深。 重要的是,她怀孕了,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另一个城市。 苏勒坐在江边,望着那漂亮的景色,忽觉得任何景色都成了讽刺——在这段感情当中,他一直是被动的那一个,他不甘,可他能怎么样呢? “苏勒,老师找。” 有个爱慕他的女同学在那里喊,眼底全是喜欢之色。 可惜啊,他对那些青春正好的少女完全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人的感情啊,真的是太微妙了,有时候,一眼就是万年。 当然,也许是他太过单纯了,或者等将来,他也会变成她那样,遇上要合适的,就可以来一场不需要负责的游戏。 人生嘛,都是过客,只要能讨自己高兴,尽兴了就好。 可他,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本以来还有再见日,结果却是一别此生无会。 如何能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