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接受了好几次来自小白的服务。 原本空空的地上,摆满了水盆,竹碗,还有专门用开水煮过的棉布。 本来还忧心大黑伤势的王梓,都不由侧目,这速度有点快啊! 被转移了一下注意力的王梓,倒是镇定了不少,至少一直止不住的眼泪是停了。 王梓先用湿巾沾盐水,给大黑清理伤口附近,然后就着那块布把他身上的血都擦擦。 这一擦就不得了了,王梓那止住的泪又开始往外涌。 原来在那些还未完全凝固的血色掩盖下,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伤口。 多的是擦伤刮伤,也有撞击留下的乌黑发青,这都是大黑战斗留下的证据。 这还是主场作战,拥有诸多优势的情况下,王梓实在难以想象,以往那些战斗该有多凶险。 大黑如果知道自家崽崽在想这些,铁定要好好解释一番,这种小伤都不算伤,吃饱喝足没多久自己就消了。 王梓鼻子眼圈都哭红了,看起来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如果大黑看到,估计心都能直接往外掏。 当然这时候消耗过多的大黑,正呼呼大睡,养精蓄锐呢!完全没可能发现,哭得稀里哗啦,还不敢发出声音打扰他休息的王梓了。 王梓边哭着,一点不敢耽误做事,颤抖着手把大黑身上的血迹,仔仔细细清理干净,又把伤口再次用盐水清理一遍,这才算完。 王梓放下手里的棉布,明明他就只是看着伤口沾到盐水都觉得痛,大黑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都没醒过来意思。 这明显是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了! 看到无知无觉的大黑,王梓只能用干净棉布沾水喂给他,避免体内水份流失过快。 纯白的棉布挨上去,那雪白的唇比布还要白上些,王梓眼眶又是一酸,眼泪哗啦啦个不停。 王梓努力控制了又控制,还是没什么效果,只能听之任之了。 给大黑喂了不少盐水,又害怕大黑体力难以支撑,王梓又撬开他嘴巴,试着往里喂些伤员特别营养餐。 营养餐也就是红糖小米粥,里面居然还磨碎了核桃一起煮,闻起来香甜得不行。 香喷喷的粥一挨着大黑,那嘴巴不由自主就开始疯狂下咽,看那样子之前垫吧那几口,根本不顶事,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大黑都昏迷了,还这么狼吞虎咽的,肯定是真饿得不行了。 想到这儿,本来看到大黑能自主吞咽,王梓有点笑意的嘴角,还没牵起又垂了回去。 都怪自己动作太慢,要是再快点,也不至于让大黑晚饭都没吃着,只能就饿着肚子上战场去了,这得遭多大罪啊! 王梓内心愧疚自责伤心难过心疼,各种情绪交织,复杂得不行的情感全堵在心口,一时间胸口胀的不行,酸楚涌上眼眶,眼泪又不停涌出,哗啦啦的,仿佛水龙头失控了一样。 小白奉命前来更换干净盐水和棉布,趁机盯着王梓看了好多眼。 直把王梓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胡乱的想法都断开了,就是手上动作没停,还在给大黑喂粥呢! 正当王梓实在忍不住,想要开口问的时候,小白语重心长开口了,“阿梓哥哥,你别太伤心了,哭太久眼睛很痛的。” “虽然我知道你是担心大黑,就像我阿父受伤,阿姆也担心得不行。”小白边说边摇头,一副大人模样,实在是他都看不过眼了。 “那次她就像你这样不停哭,到后来眼睛都哭肿了,痛了好多天才好呢!”小白那语气神态,颇有种过来人传授经验的样子。 “你看阿仁大叔就理智多了,阿礼叔都伤成那样了,一直忍着,还直接上手动了手术。”小白边说,边努力努力回忆自己从阿父口中听来的消息。 ”从头到尾总共也就偷偷哭了几回,尽量保证自己身体没问题,更不让阿礼叔担心,才能好好照顾阿礼叔不是?”说起阿仁叔,小白就点头认同,一副好榜样值得学习的样子,就差比大拇指了。 “你得好好学学阿仁叔,不然大黑受着伤,还要反过来照顾你呢!”小白越说越是顺畅,都想给自己鼓掌了。 这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还得让我个小孩儿来劝,自己这操心命啊! 小白自认还是有分寸的,他还给自己阿姆留了面子,没在阿姆崇敬的阿梓哥哥面前说她哭晕过去,最后受伤的阿父反而照顾了她好多天的事情。 要知道,最累的还是孩子我啊! 想当初,小小白到处跑上跑下,端药递水递肉的,就和现在一样一样的! 孩子我是真命苦啊,难怪总觉得今天这遭自己干得熟练到不行呢!原来根源在这儿呢! 小嘴叭叭叭,一下子勾起了沉痛回忆,小白只能内心独自泪流满面。 当然小白还是聪明的,说话前观察了四周,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免得被小草队长逮着,说他偷懒。 话说完也不多停留,小白一溜烟小跑,继续做事,不然小草又该盯上他了(ー_ー)!! 孩子是真的苦!想来点儿糖甜甜了…… 怀着目的,小白脚下悄悄转了一点方向,往小甜果看那锅水去了。 小白走得潇洒,只留下凌乱的王梓,眼泪暂时是止不住了,都流习惯了,完全不听使唤不受控制了。 但是王梓那思绪就被转移了不少,情绪倒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小白那小家伙啥意思? 他阿父阿姆和大黑跟我有什么必要联系? 倒是阿礼叔和阿仁叔,这情形跟大黑和我挺像的…… 难道是我上次乌鸦嘴灵验了,这才导致大黑受伤? 论起来,两人都是因巨牙兽受伤,受伤位置都颇为相似,只是阿礼叔伤势更重。 想到这儿,王梓松了一大口气,眼神止不住往同在角落的阿仁叔两人瞟去。 “咳咳咳……”这一眼,直接把王梓吓得眼泪都止住了,就是倒吸一口气之后,口水串了个门,猛然被呛得不轻,还不能发出太大声音,忍得辛苦得很! 阿仁叔刚刚给了阿礼叔一个亲亲?王梓瞪大双眼,想看不敢看。 这这这!肯定是天太黑,洞太暗,所以是我看错了! 肯定是的,一定是阿礼叔脸上沾了东西,阿仁叔帮忙弄掉吧! 角度问题! 对!一定是角度问题! 王梓不停否定自己看到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这么否定阿仁叔和阿礼叔的关系。 明明这也不关他的事儿,而且他以往也是个很开放的。 王梓以前同寝有个哥们,也是差不多情况,喜欢男孩子。 一次喝酒后,那人还向王梓吐露过心声,让王梓别像其他人一样恐惧远离他。 王梓一向大大咧咧,在此之前本来从未发现过。这么一遭后,他也没多想,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人家相处。 毕竟这么久以来,王梓感觉那人就和其他普通人没两样,反而很佩服他的勇气,敢于面对自己与常人的不同。 简单来说,王梓不是个崆峒派,所以这么无厘头不停反驳两位大叔的关系,完完全全不合理嘛! 当然现在的王梓还不没发现自己的异常,也可能是有点苗头但不敢承认,也可能单纯是兴致来了想装装鸵鸟吧! 至于为何急于反驳两位大叔的关系? 那还不简单,不就是打心底认为自己和大黑两人的关系,和两位大叔是真真没什么区别。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真没什么区别来着。 内里嘛,人阿仁叔和阿礼叔老夫老夫了,这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