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烟花渐渐散去,冷清了下来,桥头,两个人影迷茫的站着。 身边只有一堆毫无用处的东西,人不见了。 “千缘人呢?不是说好在这会合的吗?怎么只有东西在这?” 徐啸杰挠着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莫以尘皱着眉,看了看被打开的点心,闭上眼,努力感知着何千缘的气息,愁容满面。 没有,都没有,她去哪里了? “都怪我,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守着,莫以尘我们分开找吧”,徐啸杰急得直跺脚,丢下东西,就跑向了一头。 “风陨”,莫以尘也跳下桥头,四处寻找。 风陨悬在空中,蓝色的剑光,显得这夜晚更加清冷。 稀疏的街头,只有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在寻觅着,如茫茫大海中的一座灯塔,卑微的照亮着。 薄汗浸湿了衣衫,发丝缀着点点银珠,茶香四溢,却冲不淡心头的担忧。 眼眸中透着的微微脆弱,小心地藏着,生怕被这寒夜摧毁。 寻至城门,一袭白衣显现,所有的忧愁瞬间消散,“千缘!” 莫以尘奔向她,却见她脖颈处隐约有血迹,还有一个牙印,情绪不高,确切的说是,伤心。 “怎么了?没受伤吧?” 莫以尘急切的问着,何千缘却像失了魂一样,一言不发,只是低着眼眸,似是凋落的玫瑰,让人心疼。 “你……” 莫以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风陨护在左右,也无济于事。 何千缘径直走过,带着伤感,遗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她,不是她了。 徐啸杰还在奔波着,四处寻找,心急如焚,忽然眼中一亮,一蓝一白两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只是不像从前那样了。 “寒寒,没事吧?都怪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那,我逛昏头了,你要是还生气,就捶我几拳,出出气,我保证不跑!” 徐啸杰十分积极,何千缘却没有什么反应,眼神空荡,提不起精神来。 “我累了……” 何千缘这么久,就说了一句话,让徐啸杰和莫以尘摸不着头脑。 她怎么了? 何千缘独身走向已经黑漆漆的街道,没有半点生气,就像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一样。 徐啸杰还担心的猜测到,“怎么了这是?跟换了个人似的,没事吧?” 莫以尘看着她陌生的身影,心中不禁担忧起来,这一会,她经历了什么。 草草找了间客栈,要了两间房,莫以尘和徐啸杰住在了一起,谁让他乱花钱,只能蹭莫以尘的了。 入了夜,人们都睡下了,飔洲的风还在流浪着,偶尔钻进门缝,窥一窥人间的烟火气息。 屋内黑漆漆的,开着窗,月光勉强照亮一角,莫以尘依靠在窗前,散着头发,发着呆。 徐啸杰躺在床上,也是翻来翻去的,睡不着,一会扯扯被子,一会理理头发。 “要睡就安静,不睡就出去”,莫以尘忍了好一会,终究是开了口。 徐啸杰翻起身,坐了起来,松垮的衣裳缠在身上,露出白皙的胸脯,面露愁容。 “你说,千缘今天怎么了?难道真是因为我们去玩没带她吗?那我下次好好补偿她”,徐啸杰还在瞎猜。 莫以尘揉了揉眉心,“别乱猜,她从来不会计较这些,一定是遇到了什么……” 是什么呢? 憋在心里,也不说出来。 “也许,她终究还是信不过我们……” 莫以尘望着窗外,夜色沉沉,心情也随之沉重。 碎发在额间飞舞,掠过眉梢,和眼眸,留下茶香,留下忧愁。 风灵又溜进一间房,屋内死寂,偶尔传来痛苦的呻吟声。 何千缘缩在床脚,被子踢到了床下,浑身颤抖着。 衣服也被扯开,只剩一件单薄的内衫,光着脚,卷着裤腿和衣袖。 白嫩嫩的肌肤上,狰狞的,荆条形状的花纹爬满了双臂和脚踝,脖颈的牙印红紫,开着诡异的花,像是孤傲的玫瑰。 荆棘还在蔓延,逐渐钻向了心口,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爆出来了,全身滚烫,脑子昏沉沉的。 这副壳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那,会是谁的呢? 意识中,一直有两个自己在打架。 一黑一白,分不出胜负,如今倒是黑的一方占据了上风。 谁都无法一直快乐,一直自解,总会有停滞的时候,需要时间来沉淀。 此时的疏远,也许就是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