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庸。”元淮吩咐道。 “老奴在。” “带人去甘缪的房间里搜上一搜,不可错漏一处,你叫上易峣全一同去,有他与禁军将士坐阵,量有人也不敢趁机栽赃陷害,也不敢有人存心包庇,等太监们搜查完,再让侍卫们搜查一遍,,事关皇子,绝不可姑息” “是,老奴遵旨。” 汤哲庸刚走,就看着三公主嘉杭领着两个保母、两个宫女走了进来, “女儿给父皇,母妃请安,给各宫娘娘请安。” “好,起来吧。”元淮将嘉杭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我们嘉杭的手倒是暖和。” “女儿方才与嬷嬷们在房中玩投壶,因此身子暖和。”嘉杭说,“儿臣挂心弟弟,听嬷嬷们说,投壶射箭可强身健体,因此在房中勤加苦练,身子强健,也好照顾母妃与弟弟,也不会将自身病气与不洁之物过给弟弟,不知道弟弟此次如何了?” “难为你这片心,我们的嘉杭不愧是皇家的女儿,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气概,常仪无碍了,只是没有什么气力,仍旧在昏睡,去看看他吧。”元淮温柔地对女儿说。“嬷嬷,带公主去里间探视常仪。” “是,” “裕妃妹妹当真会教养儿女,三公主养得这样好,连臣妾看着都十分欣慰呢。”荣妃说道。 “是啊,”裴淑妃说,“看三公主这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活像宫中的女先生。” “二位姐姐过誉了,嘉杭顽劣,有些男孩脾性,让各位姐妹见笑了。”裕妃说道。 “是啊,虽说是亲姐弟,”康嫔也说道,“不过三公主可比五皇子健朗多了,臣妾一看到三公主这副英气十足、活泼机灵的样子,便想到了从前的靖和公主,靖和公主也是这般活泼,因此才深得陛下宠爱,也到底是裕妃会教女啊,三公主如今可越发像靖和公主了。” 众人一听康嫔这话,乍一听是在褒奖裕妃会教导女儿,实际上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在说裕妃居心不良,存心让三公主去学习靖和公主的一言一行,当日元淮极度宠爱靖和公主,即便是崔皇后已经失宠于他,可是碍于崔皇后是靖和公主的生母,元淮对崔皇后所行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无过分追究。 康嫔此话,一是讽刺裕妃携女争宠,其次是以此让元淮念及靖和公主,对崔皇后网开一面,她从前是依附崔皇后的小喽啰,因此无子无女便升到了嫔位,全仰赖崔皇后的提携。 “康嫔这话便错了,”卢忆荪直接瞪着康嫔说,“裕妃入宫晚,比靖和公主大不了几岁,倒是陛下,不论是靖和公主还是三公主,都是陛下看着长大的,若说三公主有那么一些像她皇姐之处,不过全是因为陛下,亲姐妹嘛,自然是相似的,为何到了康嫔的嘴里,这传自父皇的相似之处与天家血脉倒成了有心教养了,实在是荒谬啊。” “夫人说的不错,”元淮说,“嘉杭与靖和都是朕的爱女,朕无分彼此,康嫔失言了。” “是,臣妾失言,请陛下与夫人恕罪。” 两刻之后,汤哲庸与易峣全搜查回来了,还有两个禁军侍卫和几个太监将搜查出来的几个陶瓷瓶呈到了元淮的面前。 “秦闲望。”元淮叫道。 “是,”秦太医还有药博士朴淞元一同走上前来。 朴淞元在太医院供职多年, 对于药草甚是熟悉,很快便核验出了那瓶中之物。 “回禀陛下,此瓶中的粉末,正是曼陀罗花粉。”朴淞元说道。 说罢,也所有人都看向了卢忆荪,而坐在一旁的裕妃也惊急之下站了起来 灵笳和霜娥也慌张地看着卢忆荪,而卢忆荪仍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子。 “秦太医,”康嫔说,“那个木匣中的黄色粉末又是什么?” “回禀娘娘,是……硫磺,” “那漆盒中的紫黑色膏体又是何物?”裴淑妃也问道。 “微臣不识,还请查验朴大人查验一二。”秦太医说。 “好,”朴淞元接过那漆盒,嗅着其中还未曾干涸的膏体,“回禀陛下,此乃掺入了紫茹草的鱼胶,” “有毒无毒?”裴淑妃问道。 “紫茹草无毒,不过是做调色掩饰之用,紫茹草与硫磺相结合,抹在兼毫的杆上,与笔杆的颜色浑然一体,让人不易察觉,卑职想,令五皇子中毒的兼毫上所涂抹的,正式此物,否则硫磺色泽明亮,若用寻常胶体涂抹,一定会被人觉察出异处,因此才用紫茹草相调和。” “这盒中的膏体未干,不如请太医给咱们调配一番,也好看个真切,”康嫔说。 “陛下……”朴淞元叫道。 元淮闭着眼睛,点点头。 众人只看着药园生取来一个素色的碗碟,朴淞元将那膏体、硫磺一同掺入其中,再倒入了一股滚烫的开水,药园中用药杵搅拌了几下,那颜色便化成了与兼毫覆身一样的淡棕色。 等那膏体凉了下来,药园生再将曼陀罗花粉掺入了其中。 裕妃让一个宫女将五皇子所用的兼毫取来,与那碗碟中的膏体一相比对,二者的颜色竟然一模一样。 “师傅。”一个药园生嗅了嗅那碗碟中的膏体,又交给了朴淞元。 “陛下,此人心思之细,让人后怕,”朴淞元也嗅了嗅那膏体的味道也说道,“如此调配的膏体不止颜色与兼毫覆身一致,连味道也相差无几,还有一股淡淡的紫茹草的草本清香,让人误以为是兼毫自身的气味,怪道五皇子会也无所察觉,反而被这清香之气吸引,将有毒的硫磺与曼陀罗花粉吸入了肺中,才会酿成五皇子今日之祸。” “陛下,甘缪只是个太监,”荣妃说道,“他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敢谋害皇子,不知背后可有人指使啊。” 众人都看着卢忆荪,元淮却紧闭双眼,一副心有不忍的神情。 嘉杭三公主探视完弟弟,听到外间喧嚷也走了过来,拿起弟弟桌案上的兼毫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