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卯时初刻,昆仑神殿就开始井然有序的忙碌起来。 待到二刻,开始由丰阳带领着做早课。 拓昀上神于这时,检查弟子每日功课。 当然了绛雪的功课不在其内,此刻绛雪的人,还在床上舒服地睡着呢。 绛雪一般直到辰时二刻起来,刚好赶上吃早饭。 起初还有人拖着他去上早课,但很快就发现没什么用,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绛雪不睡饱绝对不起来。 后来有一次,第二天不用上课,也没什么事要处理。 那小的提前一天晚上,把所有的功课写完,所有的事做完。 就等着第二天睡他个天昏地暗。 可第二天巳时刚过,丰阳他们就来叫他起床,最后连拓昀上神都来了。 丰阳他们轮番叫他,绛雪忍着困意问他们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一问也没什么事儿,几次三番之下,绛雪的起床气终于爆发了。 绛雪小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巨大的怒气,对在场所有人,言语上无差别攻击。 控诉了他来昆仑神殿,以来的诸多不满。 最后把所有人赶了出去,又蒙头大睡去了。 绛雪发的这通火,将拓昀上神师徒惊着了。 从此再没人敢在绛雪熟睡之时,强拉他起来。 可当绛雪一觉睡醒后,却对这事毫无印象,以为丰阳他们合着伙来逗他。 在其他人在做早课时,本来是绛雪香甜的睡眠时间。 近些年来昆仑山上,又来了一个孔雀世子,每日在早课这一时辰间,扯开了嗓子吼。 不知道是在唱歌,还是在练什么奇葩的功法,弄的昆仑山上下到处都是回音。 这不,今日份的又开始了。 绛雪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强迫自己忽略这令人崩溃的噪音。 但作用不大。 绛雪捂着耳朵在床上打滚哀嚎。 “啊啊啊,吵死了,烦死了,臭孔雀天天在人睡觉的时候嚎叫,真是扰人好梦啊!受不了了!怎么这么难听!怎么有这么难听的声音呢啊!” 最后绛雪实在受不了,在这刺耳魔音之下起床了。 想着一会,在道法课上补个回笼觉。 说来奇怪,孔雀族的声音的确粗犷不好听,但也远不到这种地步啊! 这只臭孔雀,声音时而粗狂沙哑的如同敲破锣一般,时而又像把刀剑等利器,在又厚又黏的东西上来回的摩擦,发出细长高亢抓心挠肝似得声音来。 听得人心一阵一阵揪心似的不自在,他可能真的在练什么奇葩的功法吧。 后来这刺耳魔音也没什么规律可言了,若是在道法课上,绛雪多半塞住耳朵,佯装认真听讲的假象,睡大觉去了。 洛雨公主记着昨晚绛雪的话,带起画画的工具,拉着绛雪来到仙鹤所在的地方,想让绛雪替她绘幅丹青。 可还未走近,本来悠闲自在美丽优雅的仙鹤群,一听见绛雪的声音,顿时哀声阵阵,如同见了鬼一般四散逃去。 只留下一地散落的羽毛,和两个目瞪口呆的少年少女。 洛雨公主回过神来讶异道:“我长得没那么可怕吧?怎么全跑了? ”“额,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绛雪干笑一声拉着洛雨公主去了后山。 他好不容易才逃过了那五万遍,别再让这仙鹤的叫声,把师父引来了跟他秋后算账。 此时已是初冬时节,酷热难耐的天气,在几场淅淅沥沥的雨中,被吸走了大部分的燥热。 微风吹拂,带来些许凉意。 少年少女在山野间追逐嬉戏肆意玩闹,终于选定一处,还未被冬日侵袭的花海。 凤麟洲的神族能歌善舞热情爽朗,少女提着衣裙穿梭在花海中,与被花香吸引而来的各类美丽的蝴蝶一起翩翩起舞。 少年立于一侧,含笑凝视着不远处的少女。 忽而展开空白的画卷,提起画笔,将这眼前美景绘入画中永久保存。 画中少女娇俏可人花容月貌,轻风吹拂之下,衣袂翩飞落英缤纷,一只黄金凤尾蝶落在少女的左臂上,轻轻振动着翅膀,无意间卷起的右臂衣袖露出莲花刺青来。 “哇,小哥哥将我画的比真人漂亮多了!我好喜欢啊!” 少女面若桃花微喘着气大为惊喜道。 绛雪笑道:“你本来就很漂亮”。 绛雪爱好极其广泛,除了那天生不感兴趣的道法经学,和死活都学不会的厨艺外,他多多少少都会一些。 琴棋书画、六艺、法术皆不在话下。 可他性格散漫不喜拘束又非常贪玩,一玩起来就没有节制。 幼时常常连最基本的功课,都不能按时完成。 基于此,拓昀上神对绛雪的学业盯得非常紧。 所以绛雪的修为,虽在昆仑神殿里是倒数第一,但却远远超过同龄人。 原本绛雪以为他拥有了成人的身体后,师父就会像放心师兄们那样,去让他做昆仑弟子该做的事儿。 绛雪是非常乐意去做的,可偏偏事与愿违。 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师父光盯着他一个,难道是因为他最小吗? 所以他一直致力于让师父再收弟子,这样一来他就轻松了。 但快万年了,还是毫无进展。 两个小家伙还没高兴太久,不远处,就传来夹杂着讽刺与轻视之意的破锣嗓音。 “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还学会撩拨姑娘了?真是有本事!”孔雀世子嘲讽道。 绛雪和洛雨公主回头一看,原来是制造刺耳魔音的罪魁祸首。 再听着孔雀世子,这轻佻的言语,刹时没了笑脸。 绛雪反击道:“呦,原来是世子阿,看你这穿得花枝招展的,要不是你这“独具一格”的嗓音,我们还以为是哪个女仙来了呢!” “你!你既认得本世子那还不快跪下。果然是妖精一点礼数都没有!”孔雀世子高傲的说道。 “呵,好大的口气!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洛雨我们走。” 绛雪冷哼一声,带着洛雨公主回昆仑神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