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努看花彼岸的样子,是劝不动了。便毫不遮掩的放下伪装,身体的气势立马从伪善变成戾毒,仿佛就像一只黑蝎子,准备毒咬她一口。 他的嘴角仿佛在挂着恶毒的鬼笑,如毒蛇一般,时刻准备着攻击人。 连一惯性子清淡惯了的花彼岸,在感受到他变化的时候,也注视着他警惕起来。 他说:“奇婉妲是我的女儿,我是她的爸爸。我一直都很爱她,对于她来说,我觉得我是一位合格的父亲。 至于你,的确如你刚才所说的,你只是我们家的一个外人而已。 所以,你并不知道我在奇婉妲的身上付出了怎样的父爱,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着我的做法呢!” 花彼岸哂着笑容道:“你自己是怎么做的,你的心里心知肚明!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奇婉妲的父亲,但我能看到,也感受得到你们父女之间的磁场变化。 姆努先生,虽然奇婉妲还没有长大成人,但她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她能看到你们那个家里,每个人对她的态度。 小孩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也不会永远站在原地不会长大,希望你不要等到,等她煎熬出一份强大的内心,到不需要关爱的时候,你才开始想着去了解她,关心她。 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太晚!” 这些话,花彼岸本不应该跟他说的,可是他现在突然找上门来,还用奇婉妲做筹码,她真的很气愤。 当然,她知道,姆努也不会听她说的这些话的。 在一个人在情绪非常愤怒的时候,他是听不进去,别人说的任何话的。 听了花彼岸奚落他的话,他正准备说些歹毒的话警告她时,办公室的门就被猛的推开。 两人的注意力同时往办公室大门望去,奇康的身影就挺拔的站在那里,目光紧紧的注视在花彼岸身上,检查她有没有少根汗毛的样子。 花彼岸此时的心里在分析着,奇康,在有模有样的关心她。于是,她发自内心的给奇康投去一个甘甜的嘴角。 “二叔!你怎么到我这来了?”他问姆努。 奇康看到花彼岸还能对他笑得出来,就知道她没吃亏,便才放心的向他们俩走去,且很自然的在花彼岸的身边坐下。 从奇康把奇明弄进派出所的那刻起,他们叔侄俩暗里的敌对关系,就已经抬到明面上来了。 所以两人此时都没有什么伪装,丝毫不给对方好脸色。 只听姆努对他冷哼:“怎么?公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还不能到处走一走了? 再说了,有些私人的事情,要找花医生帮个忙而已。” 奇康说:“据我所知,花医生应该跟你不熟吧。你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私人事情? 不会是,你想对花医生图谋不轨吧?你就不怕我二婶知道了,找你算账!” 姆努愤然起身,怒目着指向他:“你瞎说什么呢?我会来找花医生,还不是因为你!” 奇康觉得搞笑,“因为我?”他指了指自己,随即又反应过来,哼笑着道: “原来,你是说奇明的事情啊!那二叔,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他——在里面待定了! 我还要他在里面长住!” 姆努面色铁青着,“奇康,你以为我不懂法吗?就算奇明因为伤你的这件事情,进了警察局,那也只需要在里面待个几个月,或者一年半载的而已。” “如果他犯法的事情,不单单是伤我的这件事情呢!我想,二叔您……应该清楚,他所犯的某些法,比伤害我的这件事情还要严重得多得多吧!” 听奇康悠哉悠哉的说完这句话,姆努气的对他撂下狠话喊着:“奇康,你别欺人太甚!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不过二叔,这个只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其他人。 否则,要你好看的事情,我也不是不会!” 姆努:“哼!那就走着瞧!” 说完他就拂袖而去,留给奇康和花彼岸一个气得冒烟的背影。 “花医生,我二叔,他没伤你吧?” 姆努一走,奇康连忙转着目光查看她的身体,生怕她被姆努欺负了。看到她没什么异常,才放心下来。 花彼岸觉得好笑:“你还真是,我是那么容易让人伤到自己的人吗?我或许保护人不在行,但自保能力还是不错的。” 奇康则是严肃的说:“我怕二叔因为我,去伤害你!” 花彼岸好想跟他说,你说得对,你还真的是牵连到我了。 可开口说的话却是:“你放心,我没事。别担心。” 奇康:“嗯,总之,你没事就好。” 想到他刚才的不见踪影,就问:“你刚才去哪了?我睡着之前,不是见你还看文件来着?” 奇康喔了一声后就说:“这件事啊,也没什么。就是警察局打电话来给我,叫我过去一趟。 也就在你刚睡下不到五分钟吧。于是我就叫伯森注意照看你,不要让别人打扰你休息。 幸好我们公司离警察局很近,开车也就几分钟而已。伯森一告诉我,你被姆努拉进办公室说话了,我就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就立马赶回来了。” “那你在警察局的事情办完了?”她问。 奇康:“刚问我结束,伯森信息就发过来了。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们就走吧。” “你工作做完了?”她问。按他刚才的描述,他工作应该是没做完才对。 “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走了!” 去安努别墅的路上,车子是花彼岸开的,奇康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驶里,偏着头望着她。 看着车窗外的风灌进车里时,不停把她脸颊两边头发丝吹飘舞动的样子,仿佛吹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想,这么令人怦然心动的女人,要是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好了。 花彼岸也不是感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反正她说了,奇康也不会听,就任由他看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他们两人到东院的时候,耶芬看见他们俩,微微惊讶,显然没想到他们俩这个时间点会回家。 “你们先坐会儿休息下,我再跟敏姨说说,让她加两个菜。奇康,你也真是的,要带花医生一起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声。 我也好准备准备。” 耶芬数落完奇康,就风风火火的往厨房去了,也不等他们两个是什么反应。 “那花医生,你先坐会儿?”奇康指了指沙发。 花彼岸大方的柔柔一笑:“好。” 不知道是不是怕花彼岸干坐着等会无聊,还是怕她会尴尬,奇康开始没话找话。 “花医生,我已经很久没有陪我妈妈吃顿饭了,你不介意,跟着我,陪陪我妈妈吃顿饭吧?” “不介意。其实,为人子女,应该常回家看看,陪陪父母,以敬孝道。 说起来,我比你还不如,我在家陪我家里人的次数,少得可怜,基本上都是忙于工作。 好在,这次回去,我终于能彻底的陪在他们的身边了。” 说到家人,想起花容,想起外公外婆,花彼岸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柔和起来,散发着温暖,平时清冷的那种气息已经散离。 “那我,到时候能以那种关系,去华国看看你吗?”奇康试探的问她。 “哪种关系?”花彼岸故意明知故问。 奇康:“就是……恋人关系!” 唉…… 花彼岸先是叹气了声,才斟酌着开口:“奇康,我们之间,你过不去,我来不了,总是坚持着这份情感,没结果的。” 奇康的目光,就像是原本在明媚的天空中,烈日下的昼日中,突然发生了一场日食,周围暗黑无比。 他眼中的黯淡,肉眼可见。 奇康说:“你又何必每次这么伤我呢!你过不来。我过去还不行吗?虽然我家里的事情多,但是我能处理得过来的。” 花彼岸:“你已经很忙碌,在这样奔波的话,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可是,能去见到你,我感觉路上的风都是甜得。” 听着奇康口中透露出来的“卑微”,花彼岸都忍不住再跟他说下去,她是真的觉得,她铁石心肠得,让她当事人都觉得,奇康很可怜。 “奇康,快叫花医生来吃饭了,晚饭弄好了!” 正好这会耶芬的话插进来,让花彼岸和奇康都从刚才的状态抽离出来。 “我们先去吃饭吧。” 花彼岸率先起身。 奇康无奈:“好,先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耶芬问的问题,基本上都是问的奇康,关于他工作的事。奇康怕她担心,半真半假的告诉她。 并让她注意姆努他们。 吃完饭,奇康就带花彼岸往南院,看长翁去了。 只要去到南院,她都会给长翁号号脉。 长翁的身体倒是好得很,没什么异常。 她也不知道,他整天把自己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是如何做到调解自己心态的。 在与他有意无意的交流中,花彼岸知道,他的心理没什么问题。 “花医生,谢谢你啊!你好久都没有过来这边了,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 她淡淡一笑:“快了,再过几天就回去了。” 这时候,保镖突然在卧室外敲门说: “奇康先生,奇榛先生来了,说要找你。我们把拦在楼下了。你看你是要见他?还是我们先把他请走?” 奇康又惊又纳闷,阿榛过来了?那他怎么不事先给自己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