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在事务所常干,等找到合适的跳板我就离开。见到黄老板聊了两句,他搞分散投资,正好我也想搞企业,到时候说不定能是合作伙伴。” “不错啊,到时候我也来投资入股。”林卿阮打量她,“看不出来你野心挺大,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从遇见靳砚琛的那一天开始。” 简意很轻说了一句,像是平静湖面掷下一粒石子,惊起的波澜是林卿阮现下心里的惊讶。 她没见过这样的爱情,两个人为相爱,都执着地走向最顶峰。 毕业晚会比简意想象的还要无聊,都是些搞科研的直男直女,戴上面具也有点放不开手脚。 倒是林卿阮一进后台化妆室就被团团围住,小女生叽叽喳喳凑到她身边要签名,还有的举起手机来合照。 生怕上第二天热搜,也怕墨禹澄发现她在这儿参加什么大学联谊会,林卿阮连忙找了两个面具戴上,她把稍显可爱的兔子面具扔进简意怀里,随手指了个就近的,要她主动出击,别吊死在靳砚琛一棵大树身上。 简意有点意兴阑珊。 她这两年身边不缺追求者,但莫名其妙就有点失去喜欢别人的能力,也觉得浪费时间。 干脆找了个灯光照不到的暗处休息,手机屏幕亮度被她调到最低,简意眯着眼睛看自己新买进的股票涨幅,看到一路涨高的时候,她眼睛笑得差点没影。 可能也是因为这儿暗,匆匆拎着裙子的学妹跑过来没注意,笔直撞上她后背。 简意手机重重摔在桌面上,她人从高脚凳上踉跄下来,以一个极狼狈的姿势往前扑。 扑到一半被人拦腰搂住。 都戴着面具,简意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觉得身形轮廓依稀熟悉,她来不及细究,高跟鞋根在地板上打滑,头低下来的一瞬,径直贴上来人的唇。 简意手忙脚乱道歉:“对不起啊,我亲错……” 说到一半,她觉得这话不通顺,又改成,“对不起啊,不是故意要亲你……” 这话怎么解释都不对。 简意此刻恨不得脚底抹油,她头都要埋地面底下了,半响听见来人轻轻淡淡一声笑。 靳砚琛搭她腰间的手松也没松,就这么毫不自觉地搂住。 他语气玩味:“亲错了?嗯?那你想亲谁?” 熟悉的嗓音,顽劣的促狭。 简意惊的要咬掉舌头,同时她心里又不免庆幸,幸好今天亲上的是靳砚琛。 她撇撇嘴,扶着他手臂重新站稳。 “没想亲谁,就是不小心被撞了。” 靳砚琛抬起手绕到她后背肩胛骨那块地方,隔着布料在她刚刚被撞的地方揉了起来。 他另一只环住她腰的手蓦然收紧,气息沉下来,温吞地含住她两片薄薄的唇。 简意眼睛瞪的像面具上的兔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靳砚琛指腹抹了一下唇,慢条斯理说,“其实你想亲谁这个问题不重要。” “我也只是想找个借口亲你一下。” 简意眉头跳了一下,她小声骂,“不要脸!” 靳砚琛低笑一声,拿腔拿调说,“妹妹仔怎么还骂人?” 他伸手解下她面具,眼眸敛下说了句,“不过这倒也是个借口。” 简意还处在面具被解开的窘迫,她指尖也压住了靳砚琛面具的边沿,只不过她动作不够快,只听见男人在耳畔发笑,“既然这样,那再亲你一下。” 她感官一下暂停,只有嘴唇传来细细麻麻的触感。 像被针扎一样,他们完全驻进彼此的眼睛里。 ---- 从学校毕业的那一刻开始,简意知道自己真是要离开校园时代了。 要离开懵懂青涩的读书,跌跌撞撞朝未来走。她第一回跟着何薇出差,还很紧张。不知道要准备什么材料,不知道要待几天,到底要带迷你型号的行李箱还是大号的。 好在何薇虽然严厉,但该交代的事情还算清楚,临出差的那一天还带她去商场买了点东西,同行的是她女儿米粒,小姑娘今年刚上幼儿园,说话还有点不清楚。 走一半,何薇接了个电话,去地铁站又接了个孩子。 是墨一航。 简意没想到他们都认识,她牵着米粒的手走在路上,感觉这世界有时候小的真是奇妙。 要不然怎么能都相逢呢? 何薇和墨家应该有点亲戚关系,不过她没明说,简意也没有仔细问。 倒是墨一航这小家伙记忆力不错,走一半忽然开口,“我记得你。” 简意好奇问:“你记得我什么?” 小家伙想半天说不出她名字,只好奶声奶气说,“我记得靳叔叔来找我,问我怎样讨女孩子欢心。他好笨,我和我的朋友们当时都笑他。” 靳砚琛被一群幼稚园小朋友们笑? 不论怎么说,这场面倒是让简意感觉很好笑,她伸手揉了一下墨一航的头,笑眯眯说,“所以你就教他接我下课和送玫瑰花?” “那不是很管用吗?”墨一航瘪瘪嘴,“我靠这招都追上好几个女朋友了。” 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玫瑰花,献宝似的凑到米粒面前,“米粒妹妹,送你的礼物。” “墨一航,你别学墨禹澄没正形的样子。”何薇挡在自家女儿面前,她一个眼神看过去,墨一航抖了下,立马乖乖站好。 简意心里感慨收拾熊孩子果然是需要一点天赋,她就镇不住墨一航,这小孩蹦蹦跳跳站她面前话比谁都要多。 过了一会儿凑过来问:“简阿姨,你到底有没有和我靳叔叔在一起?” 何薇的目光陡然瞧过来。 没办法,职场生活太枯燥,谁不想听点现成八卦。 简意剥了个棒棒糖塞他嘴里:“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许多问。” 墨一航嘴里的糖咬的嘎嘣响,他三下两下吃完又把脸凑过来,可惜简意手头已经没有多余的糖果可以打发他。 于是墨一航闲不住的嘴继续说:“靳叔叔真的很喜欢你,简阿姨要不然你就答应他吧,要不然他一把年纪老是单身还挺可怜呢,前两天还和靳爷爷吵架呢。” 何薇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小鬼头,什么一把年纪,给你说的七老八十一样,靳家那个我记得今年三十过了点吧。” “三十五岁。” 简意垂下睫毛,这个数字就像刻在她心底的名字,他们从三十岁纠缠到三十五岁,也是这个数字一下让她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