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意最近玩那款模拟炒股的系统上了瘾。 靳砚琛回家的时候就看见她趴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ipad,密密麻麻的收益率走势图,她看的目不转睛。 深绿色的皮质沙发,肤色雪白的少女随意翘着腿卧躺其上,黄昏的金色碎阳透过落地窗前的帷帐形成一道平行线,在她乌发垂落的肩头交汇,形成一道完美的光影。 靳砚琛心神微动,他不是艺术家,心里没有永恒的缪斯。却在这一刻想要执笔,眷出生活的情景。 “眼睛累不累?” 靳砚琛脱了外套顺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他坐在简意身边,拿过她的手机看。 “挣了这么多?” 靳砚琛笑了下:“你还挺有天赋。” “我觉得我真可以试试。”简意有点儿跃跃欲试,“说不定我以后能养你呢。” 靳砚琛挑了下眉,头一回看见她对一件东西感兴趣。 他觉得简意这姑娘真是和别人不一般,送她名贵香水和稀有包包没多大反应,随手教了点东西,倒是喜欢的不得了。 她的野心和宋枝的野心还不一样,脚踏实地的,一步一步看着还有点儿可爱。 于是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我拭目以待这一天?” “到我养你这种地步……你得破产吧。”简意嘶了一声,赶忙摇头,“还是别了,我还是不希望你破产。” “怎么,又不想养我了?” 靳砚琛伸手压在她腰上,她腰很细,往下一探就能摸到一截骨头,看着娇弱,其实有自己的一份硬气在。 简意腰上最怕痒,被他手指轻轻一带,就好像一片羽毛挠了心里头,不上下撩拨无边。 “瞪”的一下坐直了,一把打开他作乱的手。 她语气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声音清清冷冷的好像自白,落下来的那一刻也就格外清晰。 “我希望你,永远意气风发。” 对视的那一秒,光影坠落,夕阳被拉扯的无限大,室内满是浓重的黄昏色调,靳砚琛被强光刺了一下眼睛,等他再仔细去看的时候,简意已然神色如常去琢磨股票行情。 他感觉记忆里的某一时刻好像被牵动,又不大能感受得到。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情绪会让他没由来的烦躁,尤其是简意沐浴在一片清薄的日光下,平和而又坦荡地看着他笑。 要说她是没有爱的,那真是太辜负这姑娘对他的一番情意了。 可要说有爱,又实在让人太难以琢磨透。 这世上不会有别无所求的爱,她什么都不要,就好像下一个凛冬就会离开。 靳砚琛很少会想未来的事,尤其是有关感情的事。 但是这条法则放面前这姑娘身上好像有点失控,无果,他却起了一点儿探索她过往的兴趣。 于是靳砚琛笑着问:“要不然和我说说你初恋的事?” 探寻过去是界限瓦解的开端,但今夜他们好像都对这危险开始视而不见。 简意顿时失语,又有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这目光让靳砚琛顿觉好奇,他装作不经意哼笑,反手捏住她细细的手腕。 “不能说?” 简意笑了笑:“你还记得这个?” “好奇算不算。”靳砚琛敛下眸,半真半假说,“你也可以问问我的。” “算不上初恋,我们就见过一面,算是我单方面想要靠近他。” 靳砚琛没发表什么意见,小姑娘青春期萌动是个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舌尖压着后牙,耐着性子问了句,“然后呢?” 简意仰头看他,他还是那副完美无瑕的表情,一点多余的表情也不能让人窥探。 她一下泄气:“没然后了啊,他在京都,我就来京都上学了。” “那还要感谢他让我遇见了你。”靳砚琛扯了下领带,语气玩味,“看来我还得把我们小意看好了。” 这话题又扯到哪里去了。 简意好笑的不得了,她撑着手臂搭靠在窗台前发呆,实则在细细品味他话里的几多占有欲。 天色此刻已经完全昏黑,室内光影半灭,空荡荡的别墅一层完全沉陷在一种不可分明的寂静里头。 偶有的几句私语,像情人的低喃,说什么都不为过。 她不说话,气质就格外沉静。乌茫茫一片的夜色,仅靠一点月亮的余晖打下来,又映照在她皎洁的一张脸上,眉眼浅浅,似笑非笑,垂眼静思的时候,有种灵魂脱壳的出世感。 靳砚琛眯着眼瞧了会,伸手将她腰背一搂,又拽入尘世里来。 “真没什么想要问我的?” 密密麻麻的呼吸打在皮肤上像是针刺,一点一点的尾音无意识勾动心事。 简意扭着头望向他,唇将将好擦过他脸颊,湿漉漉的触感停留了一瞬,又很快沉溺进她狡黠的一双眼睛。 “问问你交往过几个女朋友,还是有过几个喜欢的姑娘?” 简意摇摇头,自顾自说,“我才不会给自己添堵。” “不如问问现在吧。” 简意看着他开口:“现在,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靳砚琛挑了一下眉,没什么犹豫的回答,“当然。” “小意,没人抵得上你。” 听了他这话,简意终于笑了,她是多通透的一个人,从来礼貌懂事不会问一点让人为难的问题,靳砚琛反而因为她这过分的懂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说不出什么缘由,他主动揽着她胳膊,说起一段往事来。 “我十八岁之前都是和我母亲独自生活,在香港。家风还算是严明,十八岁以前不允许交女朋友。” “后来准备出国读书,也没有恋爱的心思。” 简意整个人缩在他怀里,仰头只能看见他一截下巴,她突然开口道,“是么,上回我怎么听说你以前捧过一个小歌星?” 靳砚琛愣了下,显然没想起来她口中这位小歌星姓甚名谁。 他不甚在意道:“有时候都是乱传,大部分时候逢场作戏,酒桌上喝一杯的情分。” “有你,我不会再有别人。” 生命的痕迹就好像是一个个细窄的缝隙,说不清什么时候漏了点光阴进去,渐渐的就像是抽丝一样生根发芽。 也许是带有一见钟情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是多少情难自禁。 靳砚琛深深看向她,一瞬间的翻涌成潮,又在沉寂的夜色里渐渐平复。他喉结滚了下,茶几内侧摸到一支烟,手里抖落两下,对她轻言,“我出去抽支烟。” 简意不置可否。 在他要出门的那一霎又拉住他衣角,她眉眼清亮,好像什么都明白。 “我能看看你出国材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