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崇阿依旧自顾自地傻笑着,看不懂楚寒雪此刻的窘迫。 沈凌霄虽面色有些不悦,但还是动作轻柔地为楚寒雪戴好了帽子,搓热掌心,温暖她有些凉意的小脸。 “还冷吗?” 楚寒雪小心地看着他的眼睛,心中不断盘算着要怎样同他解释刚刚的情景。 可她在沈凌霄的眼底并未看出半分不悦,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焐暖了她娇俏的脸颊,沈凌霄从怀中拿出巾帕,温柔地擦拭楚寒雪刚刚捂过苏崇阿嘴唇的掌心。 苏崇阿看着他的动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阿雪的手碰到了脏东西,总得擦干净。” 苏崇阿气得上前一步,只差分毫便要贴上沈凌霄的身体。 “你!” 见两人气氛不太对,即将发作的样子,楚寒雪赶紧站了出来,拦在两人中间。 “好了,停!” 楚寒雪张开双手隔开两人,有些无奈地呼出一口气。 “我们先去找林姐姐,问清过几天的神祈怎么办好不好?” 她的语气柔软,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剑拔弩张的两人。 “好啊。” 沈凌霄率先退开一步。 苏崇阿为了能在楚寒雪面前表现得体贴入微,懂事乖巧的样子,便也退了半步。 见两人的气势稍微减弱,楚寒雪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 呼出的气息化作一团烟雾,散在空中。 沈凌霄将帽子重新为她戴上,温柔地问着:“还冷吗?” 迎上他温柔的都能拧出水来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不冷了。” 楚寒雪倒是觉得更冷了,面前的人像是被附身了一样,温柔得有些过了头。 甚至让人觉得瘆得慌。 若不是此刻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楚寒雪还真想让白羽给他看看,是不是招了什么邪祟。 楚寒雪有些僵硬地笑笑,转身向庭长那边走去。 刚走没两步,沈凌霄从身后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中带了带。 楚寒雪有些好奇地望向他,对他的举动有些不解。 “我冷,取暖。” 好吧,他说冷就冷吧。 “呸!好生不要脸,你个习武之人,稍微提起些内息就能御寒,还怕冷?” 苏崇阿在身后叫骂起来,气得不行。 沈凌霄也不理他,虚掩口鼻,轻轻咳了两声。 即便他装得再柔弱,楚寒雪也能听出他胸腔中,中气十足的声音,哪里像他装得这样羸弱。 “阿雪,你是知道的,我自小长在林国,从未经过如此寒冬,怕冷些也是正常的。不像忽勒的小王爷,自小在忽勒的草原上骑马驰骋,一身好体魄对抗寒冬。” 说罢,他又轻咳了起来。 “与他,自是有些不同的。” 沈凌霄的语气做作至极,若是王兄和白羽在的话,早就对他唾弃起来了。 “好好好,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这招跟我学得是吧!” 楚寒雪腹诽。虽然无奈,但还是被沈凌霄拙劣的表演逗笑。 “那抱着,现在还冷吗?” “抱着就不冷了。” 楚寒雪轻笑,那就抱着走吧。 苏崇阿见此招有效,便有样学样。 “小雪,我也冷,也要抱着取暖。” 刚要碰到楚寒雪的肩膀,沈凌霄就将楚寒雪调转了个方向。 楚寒雪只觉得脚下一个趔趄,便又摔回到了沈凌霄怀中。 只不过是从左边摔到右边的区别。 好在一点都不疼,可以接受。 “怎么?只能你抱着不能我抱着?” “当然。” “那也得看看小雪本人的意愿吧,看看她到底更希望给谁取暖。” “也可以。” 沈凌霄低下头,还不等他开口,楚寒雪便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她用力咽了口口水,眼神坚定地说道:“选你!” 开玩笑,且不说两人已经默默认定了彼此的关系,就算没有认定关系,她现在被沈凌霄握在手中,但凡她选错了明摆着的标准答案,估计不出片刻,就会被他捏死在掌心吧。 “嗯!真乖。” 苏崇阿眼看自己没戏,只沮丧了片刻,便重新活跃了起来。 “我看你们带回来了好多人,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怎么问题这么多?” “我好奇嘛,再者说我们都是一起来的,消息什么的互通有无嘛。” “不知道!” 苏崇阿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沈凌霄回答他,楚寒雪也是乐得清闲。 好容易到了庭帐,楚寒雪一头埋入了林清梦怀中,一脸疲惫之色,眼睛还有些肿胀。 “怎么了?没休息好?” 楚寒雪撇个小嘴,一脸委屈,背着手,指向后面的两人。 本来昨天晚上就没睡好,今天一大早就被他们两个人折磨,换谁状态能好? 虽然没人问,但看情况已经了解了大概,纷纷向楚寒雪投去同情的目光。 “咳咳。” 沈凌霄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过几日的神祈到底如何安排?” “还是得让苍阙告诉我们神祈的条件才行。” 楚瑾辰想着,神祈,听着像是某种仪式,但在仪式中,折了这么多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好通过的样子。 “谁在呼唤本王?” 刚提到苍阙,他便掀开庭帐,信步走了进来。 他缩了缩脖子,搓了搓掌心。 原来即便是一直生长在这里的北荒人,也怕冷。 他抿了口热茶,呼出一口灼热的茶气,胸口才算暖和起来。 “何事?” “想问问你关于神祈之事。” “哦……” 苍阙托了个长长的尾音。 “不知道!” 他又悠闲地抿了一口茶。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仰头喝茶的瞬间,沈凌霄等人已经想到了不下一百种暗杀他的计划。 “你们看我干嘛?我真不知道!我又不是圣女,没经历过。” “可你不是北荒新王吗?” 飞廉问道。 “你看,你也说了,我是王!也不过是个地位比较高的肉体凡胎。神祈,毕竟是神的管辖范围。” 白羽凑到林清梦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林姑娘,你小舅舅的性格和你母亲像吗?” 林清梦摇摇头。 她母亲才没有他这般欠揍。 “不过……” 他又拉长个尾音,却迟迟没有说话。 就在众人即将失去耐心之际,他缓缓开口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 “神祈当日,须褪下鞋袜,还请诸位提前一天好好沐浴净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