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哥,想不到这次出来竟如此顺利。” 楚寒雪摘下帽子,看着远处的城楼,心情豁然开朗。 这次出逃的过程也太顺利了吧。 看着她这一副沾沾自喜的神情,沈凌霄忍住笑意。 今日听说她要偷偷溜出去,他总觉得不大稳妥,于是主动找了圣上。 既然她每次都能在层层保护下出逃,说明是有人故意放她出来。 倒不如直接说明,坦诚相待。 “你要确保她的安全,其余不重要。” 街道上的人群大多举着灯笼,到处寻找热闹的地方。 楚寒雪见众人都争抢着想灯笼挂在高处,便也顺着人流,向前走去。 “那里,凌霄哥,我想把我们俩的灯笼挂在那里。” “我们俩的?” 楚寒雪从一早开始就守着的两只灯笼,原来是给自己准备的。 “怎么了?凌霄哥,你是嫌丑吗?” 楚寒雪将灯笼举到他的面前,小嘴撅了起来。 沈凌霄自刚刚起就摘下了面具,此刻能清楚地看见他的扶额苦笑。 这小姑娘在她面前越来越会无理取闹了,不过也好,至少说明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松。 “不丑,这小兽画得挺好的。” “小兽?” 楚寒雪又仔细看了看那灯笼上的纹饰。面上那失落的表情不言而喻。 “凌霄哥,那是龙!” “啊?是……龙吗?” 沈凌霄拉着她的手腕,将那灯笼又提起来仔细看了看,倒真的看出了几分龙的模样。 见她那失落的样子,怕是难以哄好了。 他懊恼地抓着后脑的发丝,有些不知所措。 别看他总是在楚瑾辰面前表现出一副情场老手的样子,可实际上,真到了楚寒雪生气,撒娇的时候,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去哄。 “卖糖画,好看又好吃的糖画!”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穿过层层人群落入沈凌霄耳中。 他立马找到了转移话题的契机。 “阿雪,好久没吃糖人了,不如我们去看看?” “不去,不……” 话还没说完,楚寒雪便不由分说地被拉走。 这一路上虽然走得有些急,但街道上密集的人群却无人撞到她的身上。 “这怎么和你之前送我的那些不一样?” 楚寒雪看着案板上扁平的糖人,有些疑惑。 “之前,我们在凌烟镇见到的那个是糖人,是用手捏出来的,这个是糖画,是直接用那个勺子将糖淋在案板上,画出来的。” “哦。” 糖的甜香充斥着楚寒雪的鼻腔。 “老板,我要两幅糖画。” “好嘞,客官,您看您想画些什么?” 楚寒雪在案板上挑选了半天,一时之间挑花了眼,竟不知如何抉择。 “画这个!” 沈凌霄提起的灯笼,让老板看清这灯笼上的纹案。 “这,这是两只小兽?” 小贩日日与各种人打交道,这话说完,他立即察觉面前这位漂亮姑娘的脸色不大对,于是立即改口。 “这两个小兽不知是出自谁的手笔,画得可爱得紧,这两只小兽必然是一雌一雄,两两相对,眼中满是情义。”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位小姐,我在这画了这么多年的糖画,这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兽了。” “那好,那就画这两只。” “好嘞。” 小贩撸起袖子准备舀糖开画。 “等一下!洗手!” “啊?” 小贩以为自己听错了。 “洗手!” “小郎君,我这手不脏。” “洗手!” “……” 深吸了几口气,为了生计,小贩只能妥协。 他的手伸向桌下的净手桶中,认真搓洗着。 猛然想起,除夕那日回到凌烟镇,年夜饭期间,听那在凌烟镇中做糖人的表哥说起,他也曾遇到一个怪人,亲眼看着他洗了十几遍手,才肯让他捏糖人…… 没想到,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刚听了这事没几天,自己就遇到了。 “唉……世风日下啊……” 糖汁在空中变成一道细细的丝线落到案板上,几个起落,那糖画便做好了。 看着手上的糖画,再看看那的灯笼,竟与自己画得有七八分相似,其手艺倒也算高超。 “小客官可还满意?” 楚寒雪快速地点点头。 待那小贩简单收拾好桌案抬头之时,两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锭银子。 沈凌霄心情大好,没想到那小贩的嘴像是摸了蜜糖一般,几句话便哄好了楚寒雪,倒也不算白费了一份心思。 “凌霄哥,我们去挂灯笼吧。” “好,听你的。” 好容易才哄好的小姑娘,可不能再惹生气了。 到了那最高的台柱下,那里早已围满了人。 林国有传言说,这灯笼挂得越高,有情人便越是能情比金坚。 那高台数十丈高,不少小郎君站在那台下,或是向上攀爬,或是向上扔着手中灯笼,无一成功。 看着空空如也的最高处,楚寒雪自信满满。 “凌霄哥,就是那里!” 她将两只灯笼全部放入沈凌霄手中,看向他的眼神异常坚定。 “你不和我一起吗?” “我……” 不等楚寒雪说话,人群外围一个摆摊的道士率先开口道:“两位不可!” 楚寒雪踮着脚,在人群中张望了大半日,才看见那衣衫褴褛的小道士。 “为何不可?” “两位今日若是把灯笼挂上去,必会有灾祸降身!” 那道士被人群推着向外走去。 “什么灾祸?” “桃花情劫!桃花……” 吵闹嘈杂的人群将他推远,楚寒雪实在听不清他说的是怎样的劫难,但心中却莫名打起鼓来。 她重新握住灯笼的提梁,神情有些犹豫。 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腰身,夺走了她手中的灯笼。 “我们上去吧。” 楚寒雪情急地抓住沈凌霄的衣襟。 “可是刚刚那道士说会有劫难……” “我们阿雪何时信奉这种鬼神之说?” 楚寒雪小脸一红,有些尴尬地说道: “是因为有你我才信的……” 沈凌霄握着她腰身的手微微用力,强迫她将目光对准自己。 “你不必理会那些怪力乱神之说,若是真的有劫难,也必将是我一个人的天谴。” “凌霄……啊!” 突然袭来的失重感令她话还未说完就轻叫出声。 她紧紧抱着沈凌霄的脖颈,嗅到他身上好闻的茶香气时,她突然平复下来。 “是啊,有他在,就算是天谴又有何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