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尧儿属于筋拉伤,需要静养。先让人带他下去休息,我们进去说话可好?” “这是自然,云儿带殿下去花园里玩,小心点儿!” 淑妃咐完宫女,侧身招呼沈恩希,“承蒙公主不弃,本宫求之不得,公主请!” 这碧月宫沈恩希以前从未踏足过,今日是破天荒第一回,恐怕也会是最后一回。 皇后去世后,景明帝才开始广纳后妃,并且永不立后。他曾叮嘱过沈恩希尽量不要去接触那些女人,其它地方随便她怎么闹。除了她娘亲的好友苏雪纯,沈恩希有意识地避开了很多是非,再调皮捣蛋,也没人敢管,那是她的自由。 这碧月宫虽名字好听,但却比玉清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玉清宫是贵而不奢,它是明显没有奢的资本。一砖一瓦都是按照规矩来的,除了年节赏的奇珍字画,也就淑妃自己做的丹青,绣品之类的还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情调。 “公主,可是有话要说?” 两人行至坐榻,宫女上完茶刚下去,淑妃就开门见山,直接道破沈恩希的来意。 “淑妃娘娘不愧是才女,什么都瞒不过您。”沈恩希也不兜圈子,直奔主题,“娘娘饱读诗书,一定听说过雕弓天狼局的典故吧?” 淑妃愣了愣,拧着眉,一时没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个。 沈恩希见状补充道:“尧儿的手臂拉伤很严重,如果无休止的练习,很有可能会废掉!我知道您对尧儿寄予厚望,父皇也是一样,可是过犹不及,娘娘一向聪明,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淑妃要是再不明白就对不起他才女的称号了!有些话点到为止!都是聪明人,也不多说,沈恩希正要起身告辞,淑妃却叫住她。 “今日多谢公主!西北望,射天狼!本宫希望公主早日寻得良弓。” 西北,天狼,良弓! 淑妃在提醒她小心北洲,寻得良弓奋力一搏!只是这良弓在哪?她不得而知! “借娘娘吉言!容曦告辞!” 将她送出碧月宫,淑妃冷冷地望向西北,目光里杀意翻腾。 刘荣荣,既然招惹了我,你就别想全身而退! 这事解决之后,沈恩希心不在焉的走在宫道上,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着淑妃说的话。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西北指的是北洲,天狼星喻指灾难和战争。沈恩希很清楚,北州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十几年来,虽说相安无事,但慕璃不灭,夜霆不可能善罢甘休。 可是谁又能做慕璃的良弓呢?襄王戍边多年,在外人看来,他凭借着赫赫战功,深得皇帝重用,是风光无限,春风得意。但他如今年纪轻轻,就一身伤病,虽不致命,却以伤身! 当年他接替永乐侯和老将军,以后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谁又来接替他呢?这样的结局,沈恩希想都不敢想! 嘭咚一声,她在拐弯处撞到一个人,人双双倒地,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开始大喊大叫:“谁啊?居然敢撞本公主!” 定睛一看居然是沈清清。 这下完了,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这是沈恩希回过神,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沈清清是出了名的无理狡三分,父皇没空管,荣妃不会教,一直这么放任自流! “三妹,对不起,大姐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没事吧?” 为了不被她纠缠,沈恩希主动道歉,只求她快快离开。公主们的事情身边的婢女也不好插嘴只能静静的站着。 半夏有些头疼,早知道她就不看公主了,看些路才是!眼下这个情况,也只能保持沉默,毕竟公主这回真的理亏! “大姐身份尊贵,金枝玉,你能看得见谁呀!” 因为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满意的夫婿,沈青青正憋着一口气没发出来,好巧不巧撞上了沈恩希。自然怎么刻薄怎么说,半点不留情! 她从小就看不惯这个姐姐,同样是任性父皇总是偏向的她,对自己却是爱搭不理!可是她的骄纵任性是对宫人非打即骂,是没事儿惹事儿,而沈恩希单纯就是爱玩加上又有人无条件的宠着,惯着自然有点小脾气。 “三妹,你就是这么跟长姐说话的吗?你知道我目中无人,还非要往我身上撞,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你现在在哪儿呢?我都看不见你” 在不顺眼的人面前,沈恩希是有多少架子,端多少架子,她才不管你有没有台阶下。 “你…”沈清清被她顺势一噎,差的没气死,但她最擅长的就是往别人心上插钉子:“嫡出又如何?长姐又如何?再目中无人,你也得乖乖远嫁和亲,时候你哭都没有眼泪!” “是吗?”沈恩希看着她,眸光阴冷,语调寒凉,“即便如此,嫡出也比庶出要好吧,最起码中宫之位非我莫属,而你就不好说了。和亲这事儿有一就有二你怎么知道下一个不是你呢?何况一个庶女顶多是一个妃位!永远都别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夫君身边!你以为你早出生两年,那和亲契约上还会是我的名字吗?” 一句咄咄逼人,直戳要害,寒冷的北风让她的红裙翻飞,极大的增加了她的气势。 沈青青被堵的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气急败坏的吐出一句:“真的以为父皇很疼你吗?他要是真疼你,还会让你去和亲吗?一切,不过都是补偿罢了!知道吗?我外祖父派人传信说,北洲使臣不日就会进京,为的就是履行当年的契约,你说到时候父皇是选你还是选天下?” 沈恩希听完瞳孔一缩,在寒风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沈清清见她这个样子,自以为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她,得意洋洋,大摇大摆的走了。 “公主,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 半夏对此很是吃惊,三公主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可他们的人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