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的事情, 我本来不打算瞒你,但事后一想,如果知道的人太多,表现的太过于镇定,反倒不利于事情的发展!” 苏雪纯收了眼泪,眸子里染了些怒气,说话自然就不客气:“难道你觉得你费尽心思布置那么多年,给夭夭选了镇安王府,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是吗?” 虽说镇安王妃与兰漪曾戏言,要结成儿女亲家,可镇安王府被满门抄斩已经十年了。我要嫁过去不仅要守寡,还要应对以前的从未接触过的一地鸡毛般的事情!这跟把她往火坑里推没什么区别! “夭夭是我的命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根本就不会让她离开我的庇佑,眼下这种结果是最好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夜霁白还活着。” 苦心谋划十几年,从和亲契书签定的那一刻起,至今已经有十三四年了。他既然一口咬定嫁入镇安王府是夭夭最好的选择,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十年前镇安王府出事的时候,护住了夜霁白。 其实淳贵妃也很清楚,沈恩希身为一个公主,必定要经历不同寻常的人生,无论是嫁给谁,都不会摆脱争权夺利的局。他一出生就活在权力的圈子,生来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养尊处优的生活!只要得到她就可以一步登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现在用也是很贴切的! 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她有翻云覆雨的能力,可以在这变幻莫测的局势当中保全自己,甚至成为斗争的胜利者! 景明帝从梳妆台上拿起垂丝海棠步摇,了然一笑,几步走至苏雪纯身边,轻轻插入她发间,温声道:“这些年你与沈明两情相悦,你我心知肚明,眼下夭夭的事儿已经解决,你也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等沈明回来再说吧!”苏雪纯摸了摸头上的步摇,抬头与景明帝对视,“风里雨里走了这么多年,没有谁是软骨头,我们永远都在!” 将重要的人都送走,虽说做起事来心无挂碍,但终归孤苦伶仃,可怜的很,她一走,宫里就再无沈暄,只有那个君临天下的君王! “行了!我知道了,赶紧收拾收拾去!收拾完陪我去看看兰漪!” 话说,夜霆身边的陆公公趾高气昂的出了镇安王府,一回宫,立马就变回了点头哈腰的哈巴狗。 “陛下,奴才已经按照您的旨意将消息传到了那慕璃丫头的耳朵里,她一听就差点昏过去,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沈明要是死了,慕璃的天都塌了,何况一个被当做筹码的小丫头!” 夜霆一袭黑衣,上面暗红的诡异纹路布满全身,给人毛骨悚然的窒息感!眸光狠辣无情,如他的名字般似暗夜的雷霆,杀人于无形! 更可怕的是,自从大权在握的那一刻起,这位君王身上就没有出现过金银珠宝,美人骨做簪绾发,仇人血做颜料染衣,三千青丝做线绣纹饰… 总之触怒了他,你连全尸都别想留! “陛下,要不要再派些人去解决了襄王?”陆公公一边磨墨,一边趁着夜霆心情好询问一下他的意思。 凌厉如刀的眼神扫过,陆公公立马噤音,在夜霆看不见的地方双腿直哆嗦。 沈明是一国栋梁这是四国无人不知,想杀他的人不尽其数,有阎心阁出头,夜霆还没傻到亲自动手。 比起襄王,夜霆最忌惮的还是阎心阁,一个神秘强大,脱离他掌控的组织! “阎心阁里安排了多少我们的人?” 话音未落,陆公公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阎心阁连这活阎王都奈何不得,何况他一个不知名的小卒! 压住内心的惊悚,颤颤巍巍的回:“奴…奴才…不…不知!” 短短四个字,老太监说的结结巴巴,磕磕绊绊!眼下他也顾不上磨墨,腿一软,跪在地上直磕头。 “滚吧!” 没等来想象中的极刑,老太监如遇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下去,出了殿门才敢抹汗。 三天后,慕璃襄王遇刺身亡的消息传遍四国,慕璃国上下一片缟素。淳贵妃殉情而亡,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景明帝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四皇子沈清沐监国,老太师摄政! 这一消息如龙腾四海,引起轩然大波!西流和南渊势弱,直接威胁慕璃的一直都是北洲,可两国刚刚和亲,不好撕破脸,所以现在四国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这两天,王府四周明里暗里试探的人又增多了!”夜霁白站在披星楼居高临下冷冷扫视,发现府外蹲了一群小商小贩,“要不要告诉夭夭,让她将暗处的人撤一点回来?” “阿姐手里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知道,目前我们能发现的也就一百多人,都趴在屋顶呢!应该不用撤,一个公主手里有些亲卫也很正常。” 夜霁白点点头表示认同,他们都发现不了,那群杂碎更发现不了。 “老王爷手底下就真的没有还活着的心腹?” 不是沈慕青怀疑夜霁白,只是朝凰公主都能猜到夜霆会对镇安王府下手,位极人臣的镇安王既然能让三百死士护送夜霁白离开,就没给他留条后路,显然不符合常理。 “可能有,只是我联系不上。”夜霁白转身松开栏杆进入房中,沈慕青紧随其后,“对弈一局如何?” “好啊!在哪里?” 夜霁白坐于小几旁,从它的暗屉里取出棋盘与棋子置于其上,笑道:“这披星楼高九重,里面玄机暗藏,很多我现在都摸不清。” 沈慕青旋即坐于夜霁白对面,手执白棋,随黑子而落,实话实说:“其实,我有点理解为什么夜霆要对镇安王府下手了!” 镇安王府跟沈恩希的公主府一样,样样都超出规格,夜霆从小就对全力非常热衷,怎么可能不下手除了这个绊脚石! 夜霆不过是一个爬床的宫女所生,在拜高踩低的皇宫里就是身份卑贱的代表,与姐姐朝颜长公主不同,他一直被目光短浅的生母教养长大,长时间受屈形成他扭曲偏执的性格,不惜一切代价追求权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