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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我家世清白

   段景程重重一放酒壶,发出沉闷的声响。    段以珩不冷不淡的提醒,“好好说话,别在朕这里闹。”    康子意起身,冷眼看着段景程。    “我听了你的去绑了青菱,改日我被宴清风宰了,谁来给我赔命?”    段景程道:“我也是好意,看你单相思怪可怜的,不领情就算了。”    “那谢谢你了,我还没活够,做不出来这码事!”康子意转身,面向皇帝,“皇上,我酒量不行,有点头晕,得先回去了。”    “去吧,”段以珩一脸随和,顺口提道,“听说青菱这两天常去寻芳园,大概心情不错。”    康子意没吭声,示礼后告退。    人一走。    段景程呸道:“不识好歹。”    要不是皇帝让来,他还真不想来同康子意同席喝酒。    段以珩笑了笑,“由他去吧。”    -    康子意去了寻芳园。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他便手里多揣了把伞。    眼下秋菊开了,她若是来寻芳园,定会去有很多菊花的望风亭边。    在湖边的卵石小道上,他便望见了亭上熟悉的身影。    脚步生生停下来。    四方亭上,宴青菱纤纤玉立,她身旁清俊的男子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到了她肩膀上。    康子意看到宴青菱转过去对他说了什么,搁的远,他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也看不清宴青菱的神色。    只是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宴青菱把那男子的披风给脱下来。    她就这么披着。    那个男人,康子意是知道的,去年的状元,沈令仪。    揭榜之后,宴青菱还说了句,岂弟君子,莫不令仪,是谦谦君子之名。    康子意嗤之以鼻,一个名字,能看出什么君子不君子?    当时,宴青菱听出来他是吃味了,哄着他说:你的名字也好,赤子肆意,人如其名一样洒脱。    可现在,他跟沈令仪什么时候有了交集?    康子意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们。    近了,他们说的话渐渐听得清些。    沈令仪道:“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宴青菱摇摇头。    “别了,给我哥瞧见了,定要问东问西的,他还会把你家祖上几代查个遍。”    沈令仪道:“我家世清白,经得起查的。”    康子意听到这儿,任谁也能听明白,他们到哪一步了。    他到亭上去,向她递出伞,“你出门不爱带伞,我便给你带了一把。”    她身上这件青梅色披风很碍眼,康子意强行忽略它。    宴青菱看向他,直白的拒绝,“我用不上。”    “虽说是蒙蒙细雨,你身子单薄容易着凉,还是要用伞的,”康子意温声细语的说,“拿着吧,这把伞本来也是你的。”    宴青菱看了眼他手里这把画着小桥流水的油纸伞,微微皱眉。    有些话,还是要说穿。    “我最不喜欢藕断丝连这个词,康子意,麻烦你另觅良配,不要再来寻我。”    沈令仪从亭子角落里拿起一把伞,“青菱,走吧。”    宴青菱钻到他伞下。    康子意愣愣的看着他们并肩走下亭子,追上去拦住他们去路。    “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共撑一把伞,像什么话?就不怕外人说是非?”    康子意指着沈令仪的鼻梁说:“你就这么不顾她的名声?”    宴青菱好笑道:“说什么是非,哪个敢到我面前来说?你吗?”    “纵使不在你面前说,背后总有人……”    “背后随他们说去,你难道不被人背后戳脊梁骨,”宴青菱道,“你这样跟我纠缠不清,让外人看笑话,就叫爱重我名声了吗?”    康子意抿紧了唇,目光黯黯的看着她。    宴青菱说:“令仪,我们走。”    走出一段路后,沈令仪回头看一眼,从伞下退出去,从她保持得体的一步距离。    “宴姑娘,冒犯你了。”    宴青菱由衷道:“哪里冒犯,该我谢谢你才是,你帮了我大忙。”    方才在凉亭之上,沈令仪突然把披风披到她肩上,修长的手指在她脖子前系上了系带。    他说,你前夫在看着这里。    短短一句话,让宴青菱准备放下解披风的手。    这些时日,她被康子意打扫得烦不胜烦,无论怎么说他还是坚持不懈的在她面前阴魂不散。    那就,装作有新人了吧,他总该清楚她想一刀两断的决心了。    并肩踏出寻芳园的大门,这小雨已经停了。    宴青菱合拢了伞,递还给沈令仪。    “这个人情我记着。”    沈令仪朗朗一笑:“宴姑娘的人情比万金更重,今日这一趟我真是太值了。”    他面目算不得出尘,倒也清秀干净,越看越难看的那种。    宴青菱弯了弯眉眼。    “我一直欣赏沈公子这样不靠出身平步青云之人,沈公子若得空,可来将军府喝杯茶,我哥哥有些字画可以赠予你。”    反正哥哥那个大老粗也不会赏字画,倒不如拿来送人。    沈令仪赶紧道:“赠予就免了,能去将军府赏字画,便是我三生有幸了。”    宴青菱顿了顿。    “择日不如撞日?”    康子意追出来时,看到沈令仪上了宴青菱的马车。    他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    里头有熟人出来,问他:“子意兄,你这是冷吗?怎么在发抖?”    康子意生硬的“嗯”了声。    “是冷。”    “子意兄,春风楼去呗?”那人揽上他肩膀。    康子意道:“我有点事,我就不去了。”    那人笑了,“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儿?”    语气里不经意带了点嘲弄的意味。    康子意平日里对这样的调侃一笑而过,可今日心里烦得很,剜了他一眼。    “滚蛋。”    -    卓明月踮起脚,还是拿不到书架最上层那本书。    宴清风问:“要不要我帮你?”    “嗯。”    卓明月尾音刚落,他就抱住她大腿把她举了起来。    “放开!”    卓明月怒不可遏的给他胳膊上锤了一下。    宴清风固执的问:“能拿到了吧?”    “你松手!”    卓明月完全没有看书的心情了。    宴清风把她放下来,纯粹不太理解的问:“你答应的让我帮你,怎么又不需要了?”    卓明月瞪他。    如果目光能杀人,他已经被她杀了千百回了。    “你不能用手帮我拿吗?”    她往书房外走,宴清风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    “那我现在用手去给你拿,你要哪本?你告诉我啊?”    为了她不至于在一个小院子里憋出病来,宴清风拿着将军府的图纸在其中一块区域画了圈。    人手就绕圈驻守,而在这个圈子内,卓明月可以活动自如,包括这间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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