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唯有你,是我自愿
也不全是些俗物。 有极个别送礼很用心的,卓明月在心里头记了一笔。 这些个,要么是宴清风的亲信,早已得到风声,要么,是忠于段氏朝廷之人。 酒宴才吃到一半,宴清风就喝吐了。 宫人把他扶下去,某一间偏殿中,他酸苦的胆汁都吐了出来。 番薯给他顺背。 “主子,要叫太后过来伺候吗?” 宴清风摆摆手。 “不必她。” 他漱了口,躺到榻上去,宛若一滩无骨烂泥。 番薯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这种时候,他是真希望豆哥在,豆哥知道咋整。 宴清风木然望着一处,青紫色的帐幔漂浮出了重影。 “她的手,不肯给我,却给了秦时。” 番薯听不懂,胡乱猜测道:“太后跟秦大人握手了?” “段溯……” 他喃喃念着孩子的名字。 段是段以珩的段,溯是秦时喜欢的溯,这个孩子竟然到头来跟他没半点关系。 秦时从前就说过,他循规蹈矩惯了,盼他日后的孩子不要似他。溯,是他准备给自己将来孩子的名字啊。 可卓明月应了这个名,应得那么果脆。 明明是他的骨肉啊。 她却希望,那是她和秦时的孩子。 所以他何必去拦,又何必再强求。 这一个月,被她催着娶妻,他赌这一口气,如今想来,可笑至极。 可笑至极。 卓明月也是匆匆离席。 胸涨得很,再不去喂孩子,她得疼死过去。 见着孩子,乳娘却说刚喂饱。 卓明月便也不知所措了。 番薯着急忙慌的来求她,“太后娘娘,去看看我们主子吧,主子吐了好多回,血都给吐出来了,也不肯喝一碗醒酒汤。” 卓明月心想,她也不该推却,今日她还欠宴清风一句谢意,他为何喝闷酒,她也晓得。 她过去的时候,宴清风还扒着桶边嗷嗷吐。 卓明月伸手给他顺背。 宴清风抬起头,看到是她,伸手推开了去。 “你去照顾秦时吧,他也喝多了,你没瞧见吗?” 卓明月的席位离秦时有些远,实在没注意到那么多。 她从宫人手里接过醒酒汤。 “别跟自己身子怄气,喝了吧。” 宴清风拒绝不了她。 他只矜持了片刻,看她转身,当她要走了,立刻把碗接过来,乖乖的喝下去。 眼看着他喝完,卓明月说:“你睡会儿,别多想,我要回去挤奶了。” “挤奶?” 宴清风不懂,不都直接吃吗,孩子又不怼碗喝,挤出来给谁去。 卓明月解释说:“刚叫乳母给喂了,我便涨得疼,堵着会回奶的。” 她顺其自然的说出这些话,宴清风盯着她胸脯看,喉间一滚,脸却忽然烧红起来。 “我帮你吧。” “我是孩子他爹,这份力总要尽的……” 卓明月站着未动。 没有拒绝便是默认。 宴清风喝的有点多,解开衣襟的手又慌又颤,把她系带扯断了几根。 到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时,他有些不敢动了,怕她一耳光把他打清醒。 他抬眸看她一眼。 她闭上了眼睛。 他便大胆起来,掀开了她上身最后的遮羞布。 她肌肤泛着嫣红,他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没有拒绝。 方才在揽月阁她也中了药。 她在强忍着。 被含住那一瞬,她闷哼一声,颤抖又压抑。 这件事,从前在将军府,便对她做过无数回,她只是木然躺着,不给半点回应,他依然乐此不彼。 孩子出生后,每回她给孩子喂奶,都会背过身去,他便也不好强行看。更不好说他也想吃。 而现在,她颤抖,喘息,直至软在他怀里。 宴清风把她抱起,放到床榻上。 他身子压下来,她下意识的伸手推他。 “别拒绝我。” 他恳求的语气有一点卑微。 卓明月没有再反抗,软声说:“你不要为难秦时,放过他,好不好?” 他既然知道段溯这个名字,那一定是听到了许多。 以他的性子,定然恨不得杀了秦时了。 宴清风身子一僵,似有把石锤在他心头狠狠凿了一下,凿开了一道口子,无数酸涩往外涌。 他双臂撑在她两侧,近在咫尺的,目光晦涩的凝着她。 “你是为了秦时,才过来的?” 否则她怎会,主动过来给他喂醒酒汤,任由他解开衣服。 不过是为了替秦时求情。 卓明月说:“你放过他,今后你想要,我都给。” “卓明月,”宴清风咬牙切齿的唤她的名字,“我想要你心甘情愿,不是为了他献身,这样和强你有什么区别!” 卓明月说:“从前你强要的也挺快活不是。” 宴清风怔了怔。 那把石锤彻底砸烂了他的心脏。 “你走吧,”他说,“我不会为难秦时。” …… 出宫的宫道上,车帘被风吹起,前头形单影只的秦时似有感应般回了头。 宴清风叫马车停下。 “上来。” 秦时上了马车。 直到驶出宫门,车厢里依然静默。 秦时开口道:“你不要迁怒她,换作是你情急,她也会救的。” 宴清风背靠车厢,阖着眼。 他们两个倒是情真意切,都来叫他放过另一个。 他从前敢信誓旦旦说卓明月不爱秦时,但现在,他不确信了。 只有亲眼见到,听到,他才知道,卓明月对待他和秦时的区别。 “做太傅吧。” 秦时一愣,“什么?” “做皇帝的太傅,不好?”宴清风自虐似的,做出这个决定,“也好常同太后往来。” 秦时当在说笑,“你有这么大度?” 他宁可信海枯石烂,也不信宴清风会这样大度。 宴清风面无表情。 “我不大度,你早死一百次了。” “算了吧,”秦时说,“我可不敢做你孩子的太傅。” 宴清风唇角勾起讥讽的意味。 “你和她约定的,我听到了。不必下辈子再厮守,就这世吧,我成全你们。” 揽月阁那道门内。 在解开他腰封之际,秦时握住她手腕,“不要勉强自己。” 她说:“我愿意的。” 秦时哑声说:“下辈子,我一定护好你。” “这辈子你也没欠着我。” 里头安静了一阵,只有秦时很粗的喘息声。 最后,他呼吸渐渐平息,“你心里可曾有我?” 她顿了顿,才回答。 “秦时,唯有你,是我自愿。” 这句话,直叫宴清风五脏六腑都似被生生撕碎了,穿肠肚烂,就那么痛。 秦时还对她说:“我不会娶妻生子,就守你一人,到老,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