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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在宴清风眼前割腕

   段以珩在皇子中排行第八。   他很小的时候同宴清风在一块儿玩,宴清风就管他叫老八,直到登基之后才改了称呼。   段以珩抿直了唇。   “一个女人,至于吗?”   他正是不想伤了多年的兄弟情分,才没有明面上出手抢人,将此事做的隐晦。   宴清风不再说话。   这一日里,经历了卓明月和青菱给他的刺激,又被皇帝刺了一刀。   大概话本里编得最惨的情景不过如此。   女人,亲人,兄弟,通通都欺骗他,背弃他。   “明年各地送来的美人,朕让你先挑,够意思吗?”   挑选秀女是皇帝的专权,段以珩把这份专权相送,也算十足诚意。   宴清风几不可闻地“呵”了声。   “明年三月,还在北稷山吧。”   屋子里又陷入良久寂静,只听得见屋外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偶尔有几声鸟雀鸣叫。   段以珩忽觉在这场变故中,他是最卑劣的一个。   他不想失去兄弟,更不想失去良将。   可哪怕此时把那个女人拱手相还,他和清风之间,再不复以往。   宴清风凉凉道:“老八,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不是兄弟的衣服更合身?”   “朕没穿,你别冤枉朕。”   “是吗?”   “是的,”段以珩面不改色地道,“她向朕求助,朕看她可怜帮她一回而已。兄弟的女人,朕不会碰。”   他倒也没说谎,目前的确是没碰过。   “帮她一回,”宴清风的声音更冷了一分,“说的是在云锦府上,帮她解了合欢散的毒?”   突然问到这儿,段以珩沉默以对。   宴清风讥讽:“这便是没有碰过?”   “……没有,”段以珩嘴硬道,“若不是朕,她就给别人糟蹋了,那就是你想看的局面了?”   宴清风在他身旁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皇帝分明可以阻止卓明月吃合欢散,他却没有。   宴清风冷着脸起身穿衣,脑子里全是想象出来的乱七八糟的画面。   段以珩道:“你知道那一日把她孤身一人留在云锦府上意味着什么,你默认了让云锦欺辱她,甚至杀了她,你就当她死在了那时,放过她,不行?”   宴清风冷呵了声。   “你应该想到,我要从云锦手里拿的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你趁虚而入做这样的事,对得起我?”   段以珩笑了。   “你是为了拿那张舆图不错,为了北稷山一战多几分胜算。”   “大可以告知朕,让朕出面叫云锦交出来,免于你为难这一趟。”   “你会这样做,难道不是你享受着云锦利用舆图跟你感情拉扯,所以你根本没有想过让朕来解决此事。”   宴清风没理他,穿戴好就往门口走。   段以珩继续道:“再者,你认为卓明月天生下贱,云锦顶多给她欺辱而已,她贱皮贱肉受得起。”   “宴清风,朕太了解你了,你从未看得起她,又装什么在意?”   ……   房门被用力推开。   卓明月惊惧立起,看向门口。   宴清风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眼底阴霾无边。   他的手伸进她宽大的玄色披风中,用力拽住她的细腕。   “这是皇上的府邸,你敢强行带我走?”   她的声音在颤抖。   宴清风道:“我有什么不敢?”   卓明月被他拽着光明正大的走出这座府邸,路上无数侍卫婢女注视他们,却无一人敢拦。   直到她被塞进马车,宴清风对她说:“皇帝若是会为了你拦下我,就不会大费周章搞一出瞒天过海。卓明月,别指望了,他捞你仅此一次,没有下次机会。”   逼仄的车厢中。   卓明月跪在他脚边,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宴清风匕首挑开她的披风,里头薄纱衣显现的那一瞬,他用力掐住了她下颔。   “这几日,就是穿成这样伺候皇帝的?”   他额边青筋暴粗,狰目欲裂。   方才皇帝说他没有碰过,他便不信。可现在,她就穿成这样在他眼前。   若不是侍寝,怎会如此穿着!   卓明月感觉下颔骨要被捏碎了一般,疼得说不出话,被他死死扼着,她连摇头都做不到。   当时从皇帝的卧房窗外爬出去后,她不敢乱跑,就近找了间房躲了进去。   可是没有衣物供她更换。她也不敢出去,怕遇到宴清风,只能在那间黑暗的房里,缩在角落中等着。   结果,她到底没能逃过。   宴清风看着她这般暴露模样,一股滔天怒火在胸腔里乱窜,直冲肺腑,甚至窜上天灵盖,让他霎时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女人。   他出声叫停了马车。   “滚下去。”   卓明月跪着去捡那条玄色披风,披风被他用脚死死踩住,她拿不动。   “我让你就这样,滚下去。”   他再次冷声催促。   卓明月心一寒,她就这样衣不蔽体的下马车,势必落个受人欺辱横死街头的下场,而且死相尤其难堪。   她的的余光瞥见车厢里角落里的匕首。   不如现在就死。   死在他马车里,脏他的眼。   在他的青石靴踹上她胸口之时,卓明月摸到了那把匕首,在腕上狠狠划了一刀。   鲜血飙了出来,溅到车帘上。   宴清风眸光中的怒火在刹那停滞。   愣怔过后,打掉了她手里的匕首,一只手死死握住她流血不止的手腕,握紧了。   另一只手捞起披风遮掩她身体,冲着车厢外一声大吼。   “找大夫,快!”   卓明月不想死在他怀里,她只想一个人躺在角落里,干干净净安安静静的死去。   可他横抱着她踏进将军府,急步往就近的厢房走去,刚才被他踩在脚下的玄色披风,此刻严严实实的裹着她。   被放在床上后,他双手紧紧握住她手腕。   艳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他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顺着他指缝往外涌的血。   死到临头了,卓明月也不再怕他。   “你真的很可恨。”   “嗯。”   宴清风麻木的应了声。   他只是要听她哀求,低声下气地认个错保证不再犯,今后都听话就行了。   只是要吓唬她而已啊。   这是他的女人啊,他度量那么小,不乐意让任何男人多看她一眼,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怎么会真的让她衣不蔽体的下马车?   怎么会变成这样?   卓明月咬牙切齿的说:“我希望你不得好死。”   宴清风紧紧盯着她伤处,抬眸看她一眼,“好啊,活下来,报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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