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极度屈辱
他说着,又恶狠狠向顾依依脸上吐了口痰。 “还想让老子给你手机,帮你找妈妈,做梦去吧!……老子要在你身上,把当初的耻辱讨回来!” “……。” 顾依依见他情绪激动,伸手想去摸身后的电话。王德发反应过来,用力将她推倒在了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 顾依依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房间里黑漆漆的,一丝声响都没有。她感觉全身都在疼。 “……。” 她仍然不敢乱动,一个人躺在黑暗中,竖着耳朵听了许久,才确信王德发是走了。 他是真的走了吗,还是会再回来?…… 顾依依不敢细想,光想起王德发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就牙齿打颤,胃里一阵翻涌。 下午经历的那些,是她人生中,最屈辱的一刻。 ……不,想到那些场景,她宁愿死掉! 她的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可久留。顾依依撑起了身体。 仅仅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她的骨头,像要散架一般的疼痛。顾依依都不知道,她还能否走路?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下涌了出来,那是屈辱的痕迹。她尝到了嘴里淡淡的血腥味道,应该是被扇耳光时磕到了牙齿。脸也好像肿了。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撕烂了,零散地露出了她的皮肤。她的皮肤上满是伤痕。 “……。” 顾依依咬着牙,艰难地用手将腿搬到了床边,再慢慢将腿挪下床,用脚踩在了地面上。 腿就像两根不属于她的木棍,毫无知觉。过了一会,她才感觉到冰凉的地板。 ——逃。 这是她脑内的唯一想法。她扶着床,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门口挪去。 这时她才发现,她的包没了,首饰也没了——她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 ——逃。 顾依依无力再去寻找,只是紧盯着门口。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从床边走到门口,短暂的距离,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身上的异味仍然存在。那属于王德发的臭味,让她很想呕吐。她不断地干呕。 以前的她,肯定恨不得立刻洗掉。但现在的她,已经丧失了一切身为人的自尊。她像个野兽一般,仅凭本能行动,唯一的目标就是活着。 什么顾家、什么荣华富贵……都离她远去了。她在一片混沌中,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走廊明亮的灯光很刺眼,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随后加快速度,向着电梯挪去。 电梯门打开时,里面的一男一女,诧异地望着她。打扮时髦的女人,还往男人身边避了避,用手掩住了鼻子。 顾依依低下头,走了进去,按下了一楼。 就算不去看身后两人,她仍然能感到,那两人嫌弃的表情,和冰冷的目光。 她想笑,却又很想哭。她扭曲着脸,露出了抽搐一般的表情。 电梯门一开,她便逃了出去。 幸运的是,经过一段时间,她已习惯了这份疼痛,可以不用扶墙,一瘸一拐的走路了。 但她去哪?…… 顾依依茫然地走着,她经过喷泉,经过十字路口,经过装饰着霓虹灯的店铺—— 她想到了赵澜。 人在失意时,最想回归到父母身边。她也是如此。 但她知道,赵澜的身边,不再有她的位置。 她已经脏了。丧失了讨好顾家的价值,丧失了做联姻筹码的价值,只是一个让赵澜感到屈辱的存在。 她这辈子也比不过顾晓晨了! 她想到了失踪,想到了死。她像一个幽魂一样,在街头徘徊,直到一阵声音吸引了她—— 是广场的大屏幕。 此刻,屏幕上正播着经济新闻。是白天记者对顾霆钧的采访。 对应他的讲话内容,出现了前几日新闻发布会的场景。她看到了许多张脸——顾霆钧、顾清河、叶星辰……还有前几天的自己。 而新闻标题是:中云将对肇事者做出严肃处理,顾董事长宣布与养女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 这四个字,终于折断了顾依依最后一根神经。她盯着电子屏幕,愣愣地看了好久,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过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个衣衫不整,笑得直不起腰的女人,没有人能想到,她就是电视上这个打扮光鲜的顾家二小姐。 “……。” 顾依依笑了好久,才站直了身体。她喘着气,抹去了脸颊上的眼泪。 她怎么会想到死? 她为什么要死? 她死了,没有人会在乎。但她活着,还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她的悲剧,都是顾家造成的。她死,也要拉着那群人一起给她陪葬! 顾依依抬起头,看着变幻的屏幕。屏幕斑斓的光线,投在了她的脸上,她笑着,眼里却有了恨意。 她现在还一无所有,但她迟早会有的,到了那一天,她要报复所有人,把顾家的一切都夺过来,让他们承认自己有眼无珠! 顾依依转过身,拖着像僵尸一样的身体,向人群走去。 突然,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顾小姐?”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她疑心自己听错了。 “顾小姐?”那人又重复了一声。 她这才缓缓回过头去。叫住她的人,是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见她回头,男人走了过来。 “顾小姐,俞总受人之托,叫我来找你——” “俞总?” 她皱眉,同时接过了男人递来的名片。 名片上,俞氏集团的标识很显眼。印的头衔与名字是——董事长,俞正鸿。 …… 深夜,顾清河回到了江滩一号。 家里依旧冷冰冰的。他知道,他在等的那个人,仍然没有回来。 想来也是,杜衡在她身边。现在的他们,应该是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吧。 杜衡很会照顾人。有他在,顾清河也放心了。 总比她跟着他,过着守活寡的日子,天天跟人勾心斗角要好。 但为什么,想到他们在一起,他的心如此酸楚? 顾清河想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清河?”电话那头传来赵澜喜滋滋的声音,“我有个熟人要回来,麻烦你去机场接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