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离开的轨道
宋长枭飞快的挡在李医生面前,语气有些严厉:“秦乐,不要这样。” “我说了我不要!” 秦乐疯狂的扔着她身边所有能扔的东西,满脸敌意的看着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因为用力咬着牙,秦乐的脸上烙下了深深的印痕。一瞬间,他们都变成了她的敌人。 时霖有些不安的看向李自忠,既不敢阻拦秦乐,也不敢说些什么。 只见李自忠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病房里,忽然只剩下秦乐和李自忠两个人了。 “滚。” ‘尤里斯’冷冷的看着他。 李自忠无视她的怒容,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程屿写满的笔记和报告,轻轻笑了一下。 “你现在是秦乐?还是‘尤里斯’。” “和你无关。” 在某一刹那的瞬间,秦乐已经唤醒了‘尤里斯’。 李自忠静静的凝视着她,两人对峙起来。 半晌,李自忠忽然开口,说道:“想知道程医生去哪里了吗?” “不想。” “真的?”李自忠觉得有趣的笑了两声。 “不,我……啊啊啊!”秦乐痛苦的捂住了脑袋,沉闷而又尖锐的叫声充斥了整个病房。 站在门外的宋长枭和时霖,猛地跑了进来。 时霖紧张的喊道:“医生,她怎么了!?” 李自忠站起来,对着宋长枭和时霖说:“没事,程屿还真是丢了一个烂摊子给我啊。” “那现在要怎么办?” 时霖看着秦乐在床上疼的快要打起滚来的样子,心里一阵难受起来。 “先给她打点镇定剂好了。” 李自忠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出了病房。 宋长枭呼吸一沉,看着窗外的天光,徒然黯淡了下来。 …… 林漠回到家,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当初过来的时候,她只是简单的背了一个包,带着一套简单的衣服和一台相机。孤身从过去的城市追了过来。而现在,堆满柜子的衣服,让林漠晃了一下伸,没想到,她在宋长枭的身边,已经待了那么久。 客厅的墙面上,已经堆满了林漠贴的各种相片。她伸出手,扯下其中一张,相片与墙面撕扯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这同样,也在牵动着林漠的心。 这张相片,是林漠第一次与宋长枭一起去看夕阳时候的合照。 画面里,女人和男人的脸,都有些死气沉沉的看着镜头。那时候的他们,关系还有些奇怪。偶尔的相拥亲吻,让她分不清宋长枭对她的感觉和态度。每一次差点过火的举动,都让她差点坠入他的情网。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到手背上。 林漠捂着嘴,压抑着极其微小的哭声。 为什么宋长枭不相信她呢? 信任的游戏,多么可笑……她默默的在心房里筑起一道高墙,把自己蜷缩在里面。既不让人进来,也不让自己出去。 林漠和来的时候一样,离开的时候,只带上了一个包,一台相机。 她没有家里的钥匙,她把它还回在了宋长枭的房间里。关上门的时候,林漠没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 她进不去了。 宋长枭,会来找她吗? 会吗? 但……其实有另一个人,在他的心里,占据着比她更重要的位置吧。 林漠凄然的勾了勾唇角,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一次打了多少的量?” 时霖坐在秦乐的旁边,伸出手,抚摸着秦乐沉睡的脸颊。 李自忠按了按笔声,看了一眼吊瓶上的剂量:“大概能让她睡一天。” “一天……”时霖喃喃开口:“程医生,应该也差不多离开了吧。” 李自忠笑了一声,“他们这对可真是有意思。” “程医生为什么要走?” “这得问她。” 时霖偏过脸,看了看秦乐。指腹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秦乐的眉毛微皱着,睡得并不安稳。 “真是个傻妹妹啊。” 气氛沉静了一会,忽然,时霖想到了什么,问道:“咦?宋长枭呢?” “不知道,他刚刚说家里有事,急匆匆的就走了。” 时霖垂下眼眸,疑惑的想:“在我们来之前,他们三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 机场的风很大,程屿提着简单的黑色行李箱,跟着人流往前走。 离飞机起飞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正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透过明净的玻璃窗,辽阔的平地停放着几架重型客机。 程屿大脑空空的,什么也没想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飞机从地平线上起飞,程屿一下子有些恍惚。 他还记得当初从国外,为了接手秦乐这一个特殊的病例赶回国的时候,满心的自信与期待。他期盼自己作为一个医生,能够治好他手下的每一个病人。可惜,他救不了秦乐,预定的计划没有完成,‘尤里斯’……或者说秦乐,心里对他的抵抗在一天天增强。 想到这,程屿的眉宇间,仿佛飘来了一片阴霾。和机场的热闹与喧嚣相比,男人的身影,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广播站不断重复拨着即将启航的飞机牌号,过了不久,那里也将会播放着属于他的离开。 想得有些入神了,一张慌忙挂满汗水的小脸正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 忽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快速朝他靠近。 秦乐急促地喘着粗气,整个人狼狈的微微弯下腰,前胸都快要和后背贴了起来,若不是李自忠,她还没办法那么快的逃出来。 当看到程屿高大背影的那一刻,秦乐顿时有了一种莫名想哭的冲动。泪水已经在她不经意的时候挂在了眼角,抽泣声悄悄的从嘴里溢了出来,下唇被咬出印痕,微微的刺痛反倒让秦乐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她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原来,他是真的想要离开。 离开‘尤里斯’,离开秦乐。 她在今天以前,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会那么在乎他,她以为他们只需要维持着一定的关系,维持着某一种平衡,就不需要担心另一方消失或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