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还算淡定的,她刚嫁过来时,老夫人就给她准备好了二十多套常服,其他出席宴会的衣服又是单独做,由无数绣娘手工绣制而成。 她虽然以前没有享受过这待遇,但是电视里看过啊,豪门太太们张口都是:除了这几个、其他全包起来。 老夫人大概也是这挂的。 作为年龄小但辈分大的徐婉,承担起大嫂的责任,小声跟她说:“衣服都做好了,我们只管接受了就是,不要辜负了婆母的一番好心。” 百里薇红愣了下,随即点头应道。 母亲在世时也曾教过她,事事都过于推辞,反倒伤了别人的心。 于是她跟着徐婉一起乖巧道:“谢谢婆母。” 老夫人见状笑得合不拢嘴,她道:“好好,以后出门我就带着我的两个漂亮儿媳妇,真是太赏心悦目了。” 徐婉适时地接话道:“还有您的两个漂亮小孙子。” 自从发觉宗锦澄不屑卖自己衣物换银子之后,她就让刘管家陆续把他的锦衣华服还给他了。 而文修从前习惯了在贫民窟的苦日子,回来也经常穿着普通的麻布衣服,明里暗里总被人看不起。徐婉注意到后,当即就叫刘管家都给他订做了几套新衣服,跟锦澄一样天天穿得漂亮帅气。 这话夸到老夫人心坎里了,她很快发觉大儿媳妇并未管控两个孩子的衣着,这下买买买的欲望又达到了高峰。 她开心地叫道:“哎呀,那我的两个宝贝孙子也该添新衣裳了,我这就叫人去给他们做。” 从前是顾忌着徐婉在教导孩子,可给她憋坏了,哪家做爷爷奶奶的,会不想给孩子买好多好东西呢? 老太太说着就往外走,风风火火的,叫人哭笑不得。 徐婉拍拍妯娌的肩膀,安慰道:“早日习惯。” 百里薇红淡笑道:“婆母挺好的,天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人生在世,重要的事太多,唯开心二字最为难得,也最叫人向往。 这是放假的第二天,小魔王习惯了高强度的学习,猛的一下闲了两天,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 本来想找他哥玩去的,结果宗文修又不在府里。 这是第二次了。 他哥又忘记带他出门了。 “我哥到底做什么去了?”小魔王问道。 顺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他天天跟着小祖宗,哪有时间关注修公子去哪了,分身乏术好么? 小魔王又转头去问不言。 不言:“……” 少爷,我只是武功好,没开天眼。 见到不言也摇头,小魔王这回绷不住了,他当即就冲出了门。 顺子和不言赶紧跟上。 说是找人但完全没有方向,宗锦澄漫无目的地走着,街上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但他已经习惯了没钱的生活,两只手塞住耳朵硬闯过去。 大街上没有。 他又去了一趟清波书院,童科班里也没见他哥,就见同班的秦夜低着头看书。 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讨人厌样。 “切。”小魔王翻了个白眼,难得没去跟秦夜呛声,转身就朝外走,嘴里还嘟囔着,“我哥到底去哪啦?” 宗文修举目无亲,能去的地方就这些,但就是找不到人。 宗锦澄眼睛一亮,突然还想起了一个地方。 “他肯定去见惊蛰了!” 惊蛰是贫民窟里的人,是他跟宗文修一起帮助过的孩子,也算是他们共同的朋友,他哥肯定是去找惊蛰玩了! 宗锦澄信心满满地过去,结果又扑了个空。 惊蛰说:“文修哥哥不在这里。” 小魔王一下子就泄气了,他觉得他哥有小秘密了,肯定是瞒着他又交新朋友了。 小家伙歪着头想,难道是去找秦时了? 秦时现在是在翰林北院读书吧?这样想着他又想改道去找秦时。 哪知惊蛰却说:“我妹妹说,她昨天看见文修哥哥来过这里,但不是来看我们的。” “啊?那是看谁?”小魔王挠着头想,难道他哥在这还有朋友? 不过也对,他哥在这住了九年半,肯定也有其他朋友的,可能只是没跟他提过。 小魔王想了想道:“那我回家等他吧,改天再来看你们。” 惊蛰笑道:“嗯。” 小魔王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宗文修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抬头就看见侯府门口两边的守卫,以及坐在大门槛上的弟弟,此刻正托着大脑袋,顶着灰扑扑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惊喜道:“哥,我可算等到你回来了!” 宗文修顿在原地,随后便快步上前,拉起他道:“你怎么在这等我?门口的风最大了,冷不冷?” “不冷不冷,这天吹风还正凉爽呢,哥,你去哪了?我去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你。” 宗文修模糊道:“出去见了几个人,忙点事。” “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你都连着两天出门不带我了,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怎么可能,你这么听话懂事,我最疼你。” “哈哈,我就知道。” 两人边说话边朝屋里走,到了宗文修院子里,他拿过盆架上湿好的巾帕,给弟弟擦脸。 宗锦澄到处跑了一天,脸上都是灰尘,但他自己也顾不上收拾,就在门口等他哥,顺便还把《中庸》给背了一遍。 小魔王道:“哥,我今天去了大街上、童科班、贫民窟,都没找到你。要不是惊蛰说你昨天去见过其他朋友,我还要去秦时那找你呢。” 宗文修给他擦脸的动作一顿,问道:“你怎么去这么多地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啊,我就是想跟你一起玩,但是你都两天没有理我了。”小魔王想了想,又试探性地问道,“你明天还去见朋友吗?能不能带上我?” 宗文修笑了笑,摇头道:“已经见过了,应该不会再去了。” “什么啊……”小魔王越听越迷糊,最后开始生气,委屈巴巴道,“又有秘密,又有秘密。你跟徐婉天天当着我的面说秘密,又无视我又躲着我,什么都不肯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