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莫不是又在打歪主意?
阮盈咬着下唇,没想到这些都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她委屈道:“我只是有点嫉妒,是怕令哥哥喜欢上她……” “是么?原来是因为嫉妒。”谢璟令抬眼看她,慢慢道:“可你有什么理由去嫉妒?连宋悦意都知道要把我弟妹掰正,你倒好,全唆使他们不学好。” 阮盈半声也出不得。 “再来说,明明是你把请柬送去忠义伯府,是你没有查清原委,是你的失误,却把过错推到迎香的头上,让她一个婢女一力承担……你是否是想对迎香杀人灭口?” 谢璟令冷笑一声,失望地盯着她,“其实你大可不必,她很维护于你,什么都没说。可是你这般卸磨杀驴的作派也太无情了些……” 阮盈听得又惊又一头雾水,一半听得懂,一半听不懂,“令哥哥,我没有……” 谢璟令继续道:“你不用对我辩解,你是庆哥儿的亲娘,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自今日之后,你便呆在澜院,除了给祖母做个伴儿,别的都不要想。你自来谢家后的所作所为,已经将我多年来的经营毁于一旦。” “如果你不想我们庆哥儿日后一直都只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的话,便不要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情。” 阮盈失声痛哭,“令哥哥,我没有要害你。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璟令起了身,“阿福,把表姑娘送回澜院。” 阮盈再怎么哭闹,终是被婆子捂住嘴送回了住处。 谢璟令提了一壶冷酒,一个人呆呆地在窗前对着忽然下起的鹅毛大雪坐了大半夜。 他回想起这么些年来,自从被送出侯府起,他坎坷悲惨的人生便自开启。 三岁被送往阮家,阮家从上到下都是在骂谢汝黎,骂他狼心狗肺,一人富贵后,便忘了阮家这个挖井人。 骂他的母亲,回个娘家都要遭遇土匪,这个娘家为何一定要回? 他们把对谢汝黎和母亲的怨恨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他是他们口中没人要的野种。 从他记事起,他就是在他们的打骂虐待中度过。 那些难熬的年岁,若没有同样不受待见的阮盈陪伴于他,或许他早就不在人世。 他怜她爱她,曾发誓一定要守护她一生,给她最好的一切。 可是时至今日,她对他做了什么? 嫉妒,朝秦暮楚,不顾大局搅得家宅不宁。 怪不得祖母要讲究门第,若是她有宋悦意的一丁点气度和见识,今日也就不会把他汲汲营营了多年的人脉脸面毁于一旦。 他现在还止步于江扈,将来若是要到那更高远的地方去,以她的能力,能否支撑起他的内宅祥和安宁? 庆哥儿若交给这样的母亲教养,到时候只怕又是一个翻版的谢仁怀谢安平。 他思虑良多,酒是一口接着一口,天上的雪花也似无穷尽般纷纷飘落,就似他的心绪,落絮万千…… 脑海里隐隐浮现那清冷端庄恬静的少女。 或许,祖母的决定是对的,这一辈子,只有这样的女子方能站在他身边,助他扬眉吐气,为他教养儿女…… 阿盈,不要怪我违背誓言,是你先背叛了我,这辈子,我谢璟令的正妻,只会是宋悦意…… 宋悦意一大早就听留风说迎香马上要被发卖的消息。 昨日的事,若不是迎香相帮,也不会那般顺遂。 虽是承了留风的情,但她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 于是一大早,便去找了欲上公的谢璟令。 谢璟令没料到她这般早就会来找他,赶紧叫人看了茶,还细心问她有没有用过早膳。 太阳打西边出来,宋悦意十分意外。 不过也没多想,反正她与他一切都要按章程来。 她把迎香马上要被卖出府的事说了,方道:“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发卖下人除非是家道要中落无以为继之举。对于犯了错的下人,只能恩威并施。若是卖了出去,他们怀恨在心,嚼上几个舌根,怕是对府里的声名有侮。” “迎香在送请柬的事上虽然有错,事已至此,小惩便可。再说表哥对她有心,不若趁此机会把她调到枫林院来,若能给表哥当个通房丫头,日后她必定更会小心谨慎,不敢再犯错事。” 她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全都是在为刚刚经历言论风波的谢府着想。 谢璟令没想到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还能摒弃私心,仍在考虑谢家的声誉,且又是这般恰当得体。 她没说把迎香还留在阮盈身边,只怕是担心阮盈会对迎香再下手。 看来她一切都明白,却没说阮盈的半句不是,这样的气度,他自愧弗如。 “好。稍后我会交待谢管家,先请府医给迎香把伤治了,日后就来枫林院服侍。” 见他如此好说话,脸上也没有了冰冷之意,宋悦意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顿了顿,又道:“表哥答应我寿宴过后就搬回宋家宅子的事应该不会食言吧?” 谢璟令点了点头,“祖母的身体也不像年初,好转了大半。表妹既然觉得客居在此不甚自在,自是可以搬回去。年前公事繁忙,我怕不得空,你只管让谢管家派人帮着点,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说就是。” 竟答应得如此爽快,宋悦意大感诧异,这厮莫不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好,既然表哥没有异议,那我今日就叫人来搬。” 好似生恐他反悔,她紧了他的口,起身就要走。 谢璟令忽然想起一事,“对了,谢管家刚过来说,蒋大人给你请的上清观的道长今日会过来,你要不要等道长给你看过了再搬?免得到时候蒋大人不放心?” 宋悦意想了想,“既然是蒋大人的心意,自不能拂了。我等道长来过后再走吧。” 听闻宋悦意要搬回宋家的宅子,温妈妈打早就从澜院过来,说寿宴办完,那边再不用她协理。 宋悦意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叫她自管去收拾东西,下午应该就要走。 谢管家把上清观的道长带到春舒院时,宋悦意正在窗下看《太上感应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