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辞这时抬头望去。　　 十几楼还亮着一盏灯，窗边有个人影。　　 看不清模样，但时宴辞猜测着，八成是个男的。　　 女大不中留啊。　　 路过的狗好像都有对象，就他还单着。　　 时宴辞累了一天，开着车疲惫往家走。　　 这个夜晚同样不眠的，还有苦思冥想的顾君撷，不过红豆起夜，见顾君撷不在，出来一看书房的灯亮着。　　 她敲了敲门走进去。　　 见顾君撷站在窗边发愣，忍不住问：　　 “大晚上不睡觉，有心事？”　　 “在想时宴辞。”　　 顾君撷也不藏着掖着。　　 红豆听后噗嗤一笑：　　 “你这话怪瘆人的，大半夜爬起来牵挂着一个跟你做了很多年死对头的男人。”　　 “就因为他是我的死对头，所以我在想，那天他来办公室，真的是找湘湘吗？我怎么感觉他是来找你的？”　　 顾君撷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红豆低头：　　 “这个你还真是误会人家了，他真的是来找你妹妹。”　　 “那他找我妹妹做什么？”　　 “那天他说的很清楚了，想跟你妹妹尝试一下新婚后爱，培养培养感情，你当时也在场啊。”　　 红豆从窗边看出去，外面的雪还在下。　　 积雪已经很深了。　　 顾君撷反问：　　 “这你也信？”　　 红豆笑了，“这有什么不信的？那天你妹妹还要人家抱来着，那么亲密的接触，一定能迸发点什么的，毕竟男女之间的爱情，就是从不抗拒和对方的肌肤相亲开始的。”　　 等等。　　 亲密接触？　　 肌肤相亲？　　 顾君撷突然间茅塞顿开。　　 同时又觉得毛骨悚然！　　 “怎么了？难以接受？不喜欢时总当你的妹夫？”红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看时间才凌晨三点。　　 她要回房继续睡去。　　 明天一早还要跑好几个地方。　　 “没事，他们你情我愿就行。”　　 顾君撷拍了拍红豆的后背，“你先回房，我上个洗手间就来陪你睡。”　　 “好。”　　 红豆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一走，顾君撷立刻给张弛发微信：　　 “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我要知道我老丈人丈母娘，以及双林集团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的血型。”　　 他已经怀疑时宴辞是给南云生和顾君湘做的亲子鉴定了。　　 因为这几天时宴辞唯一接触过和红豆同龄的女孩子，就只有苏酥和顾君湘。　　 张弛才洗完澡出来，看到信息他头皮都发麻了。　　 “拜托老大，你要你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血型很简单，但你要双林集团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的血型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他们都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我相信你有办法，等你的消息。”　　 顾君撷放下手机回房。　　 张弛也很无奈，老大一张嘴，他得跑断腿。　　 清晨。　　 红豆醒得早，坐在窗边看雪。　　 顾君撷咳嗽两声从梦中醒来，红豆回头看着他，“醒了？快看看你那手机吧，感觉跟天塌了似的，一直在震动。”　　 “你帮我看下消息，我再眯会。”　　 顾君撷翻了个身，背对着红豆。　　 红豆起身走过去，把手机塞他枕头边：　　 “自己看吧，顾总，我要出去吃早餐去咯。”　　 红豆走出去后，顾君撷一看手机，信息全都是张弛一个人发来的。　　 “老大，我都查到了。”　　 “你老丈人是a型血，你丈母娘是b型血。”　　 “双林集团董事长和他夫人都是a型血。”　　 “还有啊，夫人是o型血。”　　 “保守起见，我特意找一个当医生的朋友问了，你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血型以及双林集团董事长和他夫人的血型，都能生出夫人这样o型血的孩子。”　　 尽管张弛并不懂夫人和双林集团能有什么联系。　　 但顾君撷心里清楚的很。　　 顾君湘是ab型血。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a型血和a型血是生不出ab型血的孩子来的。　　 但正如张弛所说，为了保守起见，顾君撷还是大清早给谢南洲打了个电话，谢南洲整个人都要炸掉了：　　 “拜托大哥，我昨晚做了三台手术，凌晨刚回到家又接到电话说有个车祸患者被刺穿胸骨了，我这才回来躺下，天塌下来你也先让我眯会行不？”　　 “辛苦了！我就问一句。”　　 顾君撷也不想大清早打扰他，但他只信得过谢南洲。　　 谢南洲强撑着眼皮子说：　　 “赶紧问！”　　 “我想知道a型血和a型血能不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来？”　　 “生不出！挂了！”　　 谢南洲挂的极其潇洒。　　 但碍于医生的职业，怕医院随时需要他上岗到位，所以他再困也不敢把手机关机。　　 好在顾君撷的电话没有再打过来，他也躺在沙发里抱个抱枕继续睡去。　　 得到结论后的顾君湘整个人都傻掉了。　　 早上他心事重重，也没有说要陪红豆去公司。　　 直到红豆被周玄玉送去了地铁口，他才一个人在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想了很久过后，他还是给自己的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你还记得湘湘的亲生母亲吗？”　　 “你说卿书？”　　 陆妈正在做美食。　　 顾君撷点头，“就是她，我记得她怀孕那会儿来过我们家，她好像还先兆性流产了，后来保胎保了一个多月。”　　 “你那时候还小，怎么还记得这事？”　　 陆妈打趣道。　　 顾君撷却问，“那次是你送她去的医院，你还记得她是什么血型吗？”　　 一般这种事谁会记得。　　 偏偏陆妈印象深刻。　　 当年她还以为舒卿书先兆性流产会跟她生顾君行一样大出血，所以去了医院不断交代医生，说舒卿书是a型血。　　 “a型血啊，怎么了？”　　 陆妈问了句，又自顾自的笑了：　　 “那天你林叔叔吓的不轻，从公司直奔医院后，一路高喊着让我来输血，我是她丈夫，我跟她血型一样，我也是a型血。”　　 “然后医生护士都笑话他，说要是大出血到需要输血的地步，这孩子就保不住了，好在她没事，孩子也保住了，记得那天你舒阿姨还说，等孩子出生了，让她认我做干妈，没想到啊，后来我真的做了湘湘的妈妈，只是可惜了，他们夫妻俩却......”　　 提起故人旧事，陆妈不由得红了眼眶。　　 顾爸赶紧抽了纸巾来厨房，斥责儿子，“大清早的惹你妈哭鼻子做什么？还有啊，你问你林叔叔和舒阿姨的血型做什么？人都去世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也想重新去查他们去世的真相？”　　 当年顾家得知林家出事，花了多少时间精力去寻找真相，调查到的结果都显示那只是一场意外。　　 谁能想到那一段路会突然塌方。　　 人们都以为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雨天。　　 后来追责了一部分人，但全都是为工程负责的，没有什么阴谋阳谋论。　　 “那你们知道湘湘是什么血型吗？”　　 顾君撷想知道父母对这件事知不知情。　　 这个问题，顾爸陆妈都脱口而出，“ab型血啊，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我们还能不知道她的血型？”　　 看来他们并不知情。　　 也不知道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却不是挚友的亲骨肉。　　 顾君撷深吸口气，还是如实道来：　　 “爸，妈，我刚问过南洲了，他说父母都是a型血的话，生出来的孩子不可能是ab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