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小姐
齐飞敏锐地感受到了徐翠的怪异,多看了她几眼。 杜嘉拿起文件,仔仔细细地看过了上面的内容,越看,越觉得时念的脸很熟悉。 没有其他的原因,主要就是时念这孩子太漂亮了。 漂亮到,让人无法忽视。 齐飞再递过去了一张照片,是时念小时候的照片。 时家夫妇刚领养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她才八岁,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抱着洋娃娃,害羞地躲在杜若芳的后面,只露出了半张脸,可还是无法忽视她的漂亮和精致。 像洋娃娃一样。 杜嘉这回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她啊,我记得她!” 这孩子,可太有印象了。 齐飞一喜,“那院长,你不如说一说她的情况?” 杜嘉拿着这张照片,越看越是感慨,“她啊,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福利院开创了这么多年,我什么样的可怜的孩子没见过?大多数都是因为被父母抛弃才到这里的,大多都可怜兮兮的,脏脏的,可是她不同,她来的时候啊,身上穿的裙子啊,价值好几万!” 坐在一旁的傅司言脸色微变,收紧了手指。 杜嘉继续说:“她是一个人逃亡来的,没有监护人,也没有谁跟着,一个半大的小姑娘,跑得鞋子都掉了,脚上全部都是伤,瞅着都可怜,后来呢,我就把她收留了,还取了个名字,但是她不愿意,说自己就叫念念,原来的名字有一个念字,后来这儿的人都这么喊她,也就习惯了。” “只是啊,这孩子太漂亮,境遇就不大好,很快就遭受到了同龄人的一些欺负,我也让看护他们的人制止过,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不过啊,好在来这里的第二年,她就被领养了。” 原本只是稀松平常的回忆,可一旁的徐翠却开始发抖。 傅司言看了过去,深邃的眸子眯了眯,已经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齐飞心领神会,已经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但当务之急也不是这个,齐飞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她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吗?” 这才是关键。 又是一张照片,杜嘉拿过来一看,说:“啊,这个啊,是她来的时候就有的。” “我记得特别深,因为她来的那天是我带她去看的医生,就这个伤口,医生还说会有感染的风险,开了不少名贵的药,花了我不少的钱。” 傅司言径自站了起来,像是不想听了,“她以前住哪里?” 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姐在遭受了那样的事故后,独自逃离,磕磕绊绊地来到这所福利院,他的心就抽痛得不得了。 好像被刀划过了一样。 杜嘉以为他是想要参观,拉了拉徐翠:“徐翠,既然傅总都说了,你就带着傅总去看看吧。” 徐翠抿着唇,害怕地看了傅司言一眼,很快低下头去。 “好。” 傅司言瞥了她一眼,在她的带领下,经过七拐八拐的路,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小阁楼里。 打开门,是不足二十平的一个地方。 里面摆满了双人床,供孩子们睡觉,床大多都老旧,甚至透着一股霉味,倒是上面的被褥还算是干净。 窗户挺小的,还做了防护。 徐翠战战兢兢地说:“傅总,这里就是孩子们睡觉的地方,以前的时候,她也是在这里和其他孩子一起睡觉的。” 傅司言还从来都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他这样的人,也本不该来到这种地方。 更不会踏足,刚前走一步,都是脏了他的鞋。 可这回,他却没有半点嫌弃地走了进去,徐翠想叫住他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去,来到了一张床上,伸出了白皙的手指,掀开床铺看了看。 “傅总,脏!”徐翠尖叫。 傅司言却没有半点嫌弃的样子,甚至抚摸过被褥的表面,默默看了许久,点评说:“潮了。” 而他那么尊贵的小姐,居然就睡在这种地方,盖着这样的被子。 他都不敢想,她是怎么度过那些时光的。 实在是,太过于可怜了。 朝阳也不好,他的小姐,恐怕很难享受得到阳光。 “她睡哪里?” 这问题,让徐翠沉默了。 傅司言瞥了她一眼,眼里的柔情早消失得一干二净,“我在问你,她睡哪里?” 徐翠不太敢说,余光偷瞄了一眼角落的位置。 那个时候,时念是没有床的。 她被那群孩子赶到了角落里,睡在了地板上。 被子也是没有的,只有一件发霉的军大衣。 这些,徐翠当然不敢告诉傅司言。 可是说谎的话,她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呵。” 一声轻笑。 傅司言转过身,大步迈了出去,他什么都没说,早就知道了真相。 他的小姐那么好,那么漂亮,像洋娃娃一样,本来就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象牙塔里,什么苦都不受,却不想还经历了这些。 没关系,他现在来了,会帮她好好地报复这些人。 离开时,杜嘉跑了过来送人,傅司言降下了车窗,说:“杜院长,你做得很好,过两天,我会让傅氏的人来一趟,你们这个福利院,我愿意资助。” “真的?”杜嘉非常高兴,“谢谢,谢谢你傅总!” 傅司言却话锋一转,带着冷意地说,“主不过,福利院里的人都该换换了。” 车子扬长而去。 而在几天后,福利院得到了一大笔的资金,开始精装修,一切都开始变好,和之前的判若两地。 那个叫徐翠的女人,却失去了工作,她开始在大街上到处找工作,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人要她,甚至清洁工也不行,只能在大街上捡垃圾吃。 另一边。 病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明亮的白炽灯,时念转动眼珠,看到了傅司言的脸。 她的手上传来了暖意,是傅司言拉住了她的手,傅司言俯下身,担忧地看着她,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小姐,你醒了?” 小、小姐? 时念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脑子不清醒。 什么小姐? 那不是在梦里才被这么叫吗? “小姐,你睡了好久,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了……” “我好担心……” 傅司言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一副要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