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习俗,是要给谢春熙换上寿衣,然后放到棺材里的。 但宁王妃说还有人马上到,再等等,有人想见她最后一面。 就这样,四个人就在外屋的地上铺了席子,靠着桌椅板凳胡乱的过了夜。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门口就传来了急促的拍门声。 待开门,发现来人却是淮王妃,身穿普通农户的衣服,灰头土脸,风尘仆仆。 一见到宋玉,就急切的说:“我得到信,马上往这边赶,是有些急。” “她在哪儿?” 宋玉不回话,她却在不经意间瞧见宋玉腰间缠绕的白布条,又看见了院子里挂的白灯笼,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偏头看向了身后同样送丧装束的淮王妃,她的腿一软就跪坐在了地上。 宁王妃没有来扶她,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她憋着眼泪,深呼一口气,拽着宋玉踉踉跄跄的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旁边的人也跟看不见一样,耳边只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咽口水的声音,歪歪扭扭的就往里面跑。 谢春熙还是昨天的样子,不过淮王妃来来回回的把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好像一直想确认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一样,眉头皱的死死的。 见到宁王妃也进来了,她扭头对着宁王妃突然就笑了,笑着说:“这女人哪里是她啊,她不长这样的。” “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随便来个人就说是她” “我跟她斗了好多年了,她啥样我不知道?” “就她那嚣张跋扈的鬼样子,全天下没一个人能学的来。” “你也别被有心人给骗了,是吧。” “当初她骑马拿着鞭子在后面抽我的时候,那身手就算是个男子都甘拜下风,她怎么可能乖乖的躺在这里。” 只不过,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难过:“当初分开的时候,她一脸豪气,说她会杀回来的。” “她都还没杀到京城呢,怎么就能死了呢?” 似是接受了谢春熙的死,她边说边蹲下了,捂着脸,眼泪就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宁王妃倒是已经哭够了,这会儿她倒是显得很冷静:“你见完她最后一面,就得马上出殡,不能耽搁。” 附近的一些邻居来送行,虽说这出殡的规矩不对,但想到他们家孤儿寡母的,有远房亲戚来帮忙已经算不错了。 于是,谢阳站前排,紧跟着是宋玉,四个壮丁邻居抬着棺木,往山上走。 宁王妃和淮王妃没有出现在队伍里,而是抱着仍然昏睡的明珠,早早到了半山腰在等他们。 扬着纸钱,挥着灵幡,一路磕磕绊绊的到了半山腰,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谢阳便让队伍停了下来。 他规规矩矩的朝邻居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各位叔伯的帮助,母亲终年疾病缠绕,缠绵病榻,所以她临终遗言想葬在一个视野空旷,空气清新的地方。” “就送到这里吧,等下我二人会找一块风水宝地葬了母亲。” 邻居们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都叹着气跟谢阳和宋玉告别。 等确定邻居都走远了,宁王妃她们才从一个小山头后面现身。 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日头但不算毒辣,谢阳和宋玉一人手持一把砍刀,就去树林里砍柴。 淮王妃看着一直不醒的明珠格外的着急:“她要睡到什么时候?” 宁王妃摸了摸明珠的额头,才轻声说:“等葬了她母亲,应该就能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