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老太太的寝室内,围了一些人,大夫又仔细的替老太太把了把脉,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就对着谢志远点了个头。 俩人站在门边,大夫犹豫了一番,还是谨慎的开口:“油尽灯枯,提早准备。”说完,作了个揖就走了。 谢志远有些茫然的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双双焦急的眼神。 虽然是几个字,但他这时候怎么都吐不出来,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掉了出来,胡乱擦了擦,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 紧随其来的宁王妃喘着气也看向谢志远,但他的沉默其实已经代表了答案和结果。 宁王妃不肯相信,拔开众人往里走,老太太就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生机。 “屋里怎么这么冷?”宁王妃一边问着,一边去摸老太太的手:“看!她的手都是冰凉的。” 宋玉扶着宁王妃,细心的解释:“老夫人现在的情况,不能把地笼烧的太旺,不然更容易出事。” 众人皆是沉默, 窗外灰扑扑的天让室内的气氛更是压抑,有低声抽泣的,有偷偷抹眼泪的,还有就枯坐着发呆的。 就在众人还沉浸的自己的情绪中时,就听见老太太低低的喊声:“疼!疼!” 淮王妃立马上去看她的状况,可是她仍处于昏迷状态,除了嘴里低低喊疼外,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喊了几声痛之后,又没了声响。 宁王妃把手伸到老太太的鼻子下方探了探鼻息,过了一会儿,才说:“无事。” 淮王他们几个大男人有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感觉,这会儿都站在了走廊下。 中午给老太太买的那篮桂花糕连油纸都没拆,这会儿静静的被放在窗台上。 雪静静的下,这几个人就静静的看。 过了一会儿,谢志远说:“我等下出城去买些...买些白布什么的...” “你们看看,还要买什么?” 宋玉张了几次的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又站了一会儿,有丫鬟来请他们去前厅,说有事情商量。 几个人围坐在饭桌前,宁王妃打起精神勉强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跟弟妹商量了一下,除了老太太外,女眷中属我年龄最大,下面的事情,我来主持。” “你们听着就好,不许反驳,不许问。” 看其他人都耷拉着脑袋,她就当所有人都同意了,便继续往下说:“第一件事,去把谢阳叫回来。” “等他回来了,我们再公布接下来的事情。” 谢阳最近都在刑部翻阅历史卷宗,已经有好几晚都没回去了,所以当宋慎之派的人来找他时,他还在卷堆里纠结着怎么处理。 听说老太太身体不佳,他也不管这些卷宗归没归位,穿上棉靴就跟着人匆匆走,恰好遇到来刑部溜达的陈坚,也只是匆匆行了个礼,然后不管不顾的往前冲。 陈坚对谢阳的印象一直不错,觉得他年纪轻轻就很沉稳,遇事镇定,处事有度,难得见他像刚才那般莽撞,就觉得很奇怪,挑着眉问身后的近卫:“你说,这谢阳是做什么?” 近卫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陈坚,然后又把头低下,顿了顿才慢慢开口:“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是宋慎之身边的,但宋世子现在应该在谢府。” “所以...属下猜测...是叫谢阳去谢家。” 陈坚一楞,半天才说了一句:“谢阳的恩师是谢志远,为何不是谢志远派人来叫?” “话说,谢阳什么时候入了淮王府的眼?”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对近卫吩咐:“派人去谢府门口盯着。” “早就派人去了,只是现在还没消息,需要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