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兔悄悄跟着奉膳侍女进了万花哉。 不知是果哩想多了还是怎的,她总觉得万花哉同上次来时不一样了。 形状各异的花圃里不知何时种上了许多异域花草。 特别是万花亭边上,那儿种了几株诱人的曼陀罗,让人稍看几眼便觉得想要近前采下一朵戴在头上。 古拉那紫站在亭外用银针将膳食试了个遍,之后才让侍女送进了万花亭内。 亭边垂下半透竹帘,隐约听到乌兰奇说着暖心的话,笑得花枝乱颤。 古拉那紫掀帘进入时,乌兰奇正坐在百里妆主怀中与他同饮。 “不是病了吗?怎么又耍起狐媚性情来了!”果哩失语,担心被人发现,纵身跳进近身处的曼陀罗植株下。 才不过片刻,株下的香气有种令人神魂颠倒的感觉,果哩本能变回人形捏着鼻子抵御花香。 这种花还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醉心花” 花香过盛时会有致幻效果。 由此看来,乌兰奇还是没有死心。 果哩转身在眼前画了道完美的弧度,再回过头时面颊上带了轻透的纱巾。 眼前有侍女走过,她只得走到亭外行了礼说:“见过妆主,乌兰夫人。” 古拉那紫掀开竹帘嫌弃的说道:“谁让你到万花哉来的,没看到妆主正和夫人用膳吗?” “是乌兰夫人,不是夫人!”果哩将声音提高一倍提醒道:“夫人让我来找妆主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是果哩吗?那紫让她进来。”百里渊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他所唤出的那紫更是让果哩心惊肉跳。 古拉那紫气呼呼的撇开竹帘,果哩闪身而入。 这一刻,乌兰奇突然大声咳嗽起来,上口气不接下口气的样子。 她看上去病怏怏的虚弱无力,百里渊将她揽在怀中,不停为她抚着后心处,且说出倍感关心的话语。 “妆主……”果哩跪身叩拜。 “有话但说无妨,奇儿不是外人。”他一手抱着乌兰奇,一手拍着身边的椅子说:“来,果哩坐到这儿。” 果哩再次一惊,醉心花的香气渗透力会有这么强吗?妆主好像完全迷失了心智! 果哩没有起身,抬起头来说:“妆主,铜钱是夫人的护身符,如今夫人身有微漾怕是铜钱离身所致,请妆主念在与夫人同心的份上,把铜钱还给她。” “夫人怎么了?”百里渊平淡的问,顺便在乌兰奇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奇儿等着,待我去看看夫人再回来与你同醉。” “夫人很好,是果哩自作主张来此取回铜钱的。” 果哩转向乌兰奇扣了头说:“奴婢看乌兰夫人身子不爽,妆主还是把铜钱还给奴婢,您专心陪着乌兰夫人吧!” “什么铜钱?妆主不如拿来给奇儿看看。” 乌兰奇依仗着宠爱大胆了些,揽着百里渊的腰际在他身上摩挲了有一会儿,百里渊被她挑逗的呵呵大笑。 果哩红了脸低下头去。 古拉那紫细腰一扭果断倒上一杯酒,帮着乌兰奇一起灌进百里渊口中。 “妆主……”果哩还想说什么,突然住了口。 百里渊微醺后涨红着脸,不但色眯眯的看着乌兰奇,还笑嘻嘻的瞅起她来。 “铜钱我自会送还夫人,你先过来,陪着本王一起喝杯。” 古拉那紫斜身挡住百里渊的视线,乌兰奇则戏说起带有迷情蝶语般的话语。 果哩看不得她们媚脸作态,默默离开了万花厅。 走出万花哉,她直奔百里玉颜的风华哉而去。中途想到不妥,又折身返回妆主行宫找苍凤说明事实。 果哩只跟苍凤提了一嘴曼陀罗,苍凤立刻意识到出事了,随口大喊“来人”,并差人叫苍鹰从百里红妆带了解药回来。 无巧不成书,凰翊公主刚好带着妹妹琼玉公主与总舵主的喜帖前来。 皇宫内争风吃醋的事比比皆是,凰翊公主心知肚明,她前几日还听说妆主近期总到万花哉找乌兰夫人,源于忙着妹妹大婚的事没得来及过问。 这里是中原,不是赤炎后宫,竟有人敢用非常手段媚君惑主,凰翊公主大发雷霆,前呼后拥带着公主仪仗直冲万花哉。 如此大的阵仗将会发生什么,果哩想都不敢想,她快速返回洛樱别苑,并将万花哉里所发生的事一股脑的告诉了朱茵。 事情紧急,她彻底没了主意,只希望朱茵能够快些醒来。 若不然,府中住着个心肠毒辣的玉颜郡主,善于计谋的乌兰奇,再来个高高在上的凰翊公主。 以后这百里府内肯定暗潮汹涌,说不准每日都要上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果然,没出两个时辰,聂小英就慌慌张张跑进院子里来。 她说万花哉出大事了,吵吵着一定要见到夫人。 果哩说夫人睡了,把她拦在了门外。 聂小英跺着脚,跳着高的嚷起来:“夫人还有心思睡觉,凰翊公主说要同二公主一起出嫁,咱们府里恐怕又要多一位夫人了!” “夫人?”果哩反问:“她是中原公主,还是民间雀灵,怎么可能甘心做夫人!” “我们妆主虽是赤炎王族还没称王呢,她总不会成为王妃吧!”聂小英答道。 “不好说!事情变化太快,你且容我想想。” 果哩左手抵着下巴处苦思,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夹着紫尾草一圈圈的转来转去。 聂小英跟在她身后乱七八糟的猜想。 朱茵给她读过许多书,也讲过不少诸侯争霸举棋称王的先例。只是她眼下的小脑袋瓜还转不过弯来,需要夫人提点一二。 “我想,妆主这几日也该回赤炎继承大统了!”朱茵走到门口说。 果哩惊讶之下唤了声:“姐姐……” 聂小英似乎比她还要惊喜,快步跑到门口埋怨着:“夫人,您总算睡醒了,小英几次前来探望,都被哩姐姐挡在门外!” 朱茵抻了懒腰,背倚着门边懒洋洋的说:“近日总感到昏昏沉沉的,身子越发紧了些,且偶尔腰酸背痛,这才打发了果哩不想见人。” 聂小英大惊:“夫人莫非有喜了!我娘说女人害喜时才会这个样子。” 朱茵不应答也不否认,笑骂了聂小英:“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对妇人家的事情也上心了,我想吃蜜饯了,不如去小厨房做些来。” “夫人是想吃酸的吗?”聂小英坏笑着。 “甜的!多加些糖粉。”朱茵推了她又说:“快去找梁嫂,我还想吃艾水煮白蛋,让她做好了装到瓮子里端来。” “得咧!”聂小英扯着长腔跑开了。 果哩紧忙拉着朱茵进屋,夫人昏睡这几天她简直寝食难安,小兔子的心脏都快吓出毛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