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帮主,你要干什么?求求你……不要!”朱茵吓得失了魂,她记得灵婆的话,死都不能让男人触碰身体。 “就你,乌漆嘛黑!脏不拉几!”岳小天围着朱茵上下打量着说:“小身板一看就没几两肉,爷一向不喜欢啃排骨,硌牙。” 他不知何时找到了铜钱,吹开火折子定眼看着愣了片刻。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神色骤变,紧张到不能自主呼吸的模样。 那本残破到只有少量印迹的古书上曾有记载,朱雀玄武图腾是上古神兽的缩影。 岳小天恢复神智时面露凶相,猛然掐住朱茵的咽喉问:“你怎么会有玄雀印?云先生到底是何人?” 见岳小天生气,朱茵反而不怕了,无非就是一条命,比起贞操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什么玄雀印?这不过是一枚铜板。” 她回答的很轻松,自然也不知道玄雀印是何方神物,值得他大惊小怪。 “瞎说,铜板上刻有玄雀图腾,是古帝留下来的。此印共有两枚,另一枚是龙虎印。数千年前,古帝将玄雀印和龙虎印叠在一起,才将黑鴆邪焜封印在落荒冢内。” “放开我,那是传说不是真的!”朱茵只当听了段无字天书。 此刻,她只余了两只眼睛还能自由旋转,继而用带有乞求的神色说:“把铜钱还给我好不好?小天求你了!” “做我的女人,我便归还于你。” 他眼神灼灼的看着朱茵,一副毫不正经且志在必得的样子。 岳小天混不吝的眼眸正如秋水般荡漾,他坏笑着抱紧她,缓慢靠近她的身体,仿佛在用肢体语言告诉她,只要他想就没有拿不下的人。 她吓的六神无主。 他柔情蜜意的解开她的穴道,随之捧起她的脸颊蜻蜓点水般亲了下。 她忽然想起什么,某人曾说过对她不感兴趣,马上赌他不敢过分放肆,恍如木头人,一动不动,任由他胡乱折腾。 岳小天在试探,也在用调戏的手段引诱朱茵说出实话。 她越是隐瞒他越想知道,云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朱茵改了称谓,破天荒的唤了他的乳名叫“小天”。 她的身子变得如火一样的烫人,岳小天察觉到她在用骤升的体温抵御来自外界的侵袭。 他有些怕了,怕朱茵真的会把自己点燃。 只是他依然装成贪婪好色的模样,带着暧昧的眼神,缓慢的给朱茵束上腰带,顺带把铜钱放回原处。 临行前,岳小天驻足片刻,像是郑重告别似的。 转身时,他挥刀斩断身侧粗壮的大树,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留恋的走了。 朱茵懂得,两人不再是朋友。岳小天彻底失望了,不再信任她,也不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替她解围,像从前一样保护她的安危。 正值冬末春初,万物有待苏醒,河里的水稀里哗啦的流动着,河岸边上有些碎裂的浮冰缓慢的移动。 朱茵向河边走了几步,蹲下身来捧起冰凉的河水喝了几口,顺便洗去脸上的灰尘,自然而然的降下身上的温度。 拿到那枚铜板,她似乎再也没有什么顾虑。 朱家人还被关在县衙大牢里,冯家人要置于死地的人是她,也只有她投案自首,才能保得朱府全家平安。 太阳初升,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她已经站在了县衙门口敲起登闻鼓。 衙门里的人见到朱家二小姐自投罗网,立刻将她五花大绑押入了大牢。 门外那双偷窥的眼睛立刻翻身上马。 一大早,芙蓉镇的老百姓还没有醒来,疾驰的马蹄声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经过明月湖时,该人影翻身下马,拐弯进了明月楼后院。 骑马的人没有察觉,后面还跟着另一位头戴斗笠的黑衣客,他时刻用手压着笠沿,如同清晨寻食的麻雀一样时起时落。 见有人出门把马儿拴在明月楼外的芙蓉树上,黑衣客飞身上了房顶。 骑马偷窥的人见到郑浩楠行了礼,起身后附在他耳边私语了几句,悄悄退到了旁边等候差遣。 郑浩楠在院中倒背着手来回踱步,郑夫人紧跟其后说:“夫君,容儿她要死要活,朱茵不过是你的义妹,孰轻孰重你可要三思啊!” “可阿茵必竟救了三皇子!若王上怪罪下来,我怕明月楼担待不起呀!” “天高皇帝远,三皇子还是小孩子,哪懂得什么救命之恩。杀人偿命,这是朱茵该得的!冯少轩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差一个朱家二小姐。” 郑夫人的话越说越重。 郑浩楠走到亭下猛然转身质问:“你为何这么狠毒?是不是早对阿茵起了歹心?” “没有!夫君,您要相信我。” 郑夫人跪在地上爬了几步,何灵要去扶她,郑夫人一把甩开了。 她连着磕了几个头说:“夫君,我们的妹妹郑容儿孤苦无依,以后,她可要一辈子困在少府郡的深宅大院中,你又于心何忍啊!” “这都是她咎由自取,花这么多银子买来个官衔,最终还得天天听着冯家主母的训斥。” 想到此处,郑浩楠一把撕下亭柱上的对联,团在手中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这个妹妹可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小任性自私,只要喜欢的东西,偷也好抢也罢,总得心满意足方才罢休。 这下倒是把冯少轩抢到手了,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最终弄到孩子还没出生就成了遗腹子。 郑浩楠越想越来气,背手踱步走着,他边走边嘟囔,似乎还在纠结要不要替妹夫报仇。 这时,有家丁从前厅跑到后院来报,说郑容儿自杀了,让郑夫人前去劝慰两句。 “我的好妹子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郑夫人哭天喊地。 何灵递上一方丝帕,郑夫人揭干泪后脸上呈现出一丝奸笑来,这丝笑意无比诡异,见郑浩楠回头,一闪而逝。 要去少府郡了,绝不能让冯家主母看低了明月楼,郑夫人整了颌下的盘扣,抚摸起双鬓的珠花。 从她淡定自若的神色上看去,好像——郑容儿自杀才是她想要的结果,也好像——郑容儿自杀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何灵扶了郑夫人起身。 郑夫人对郑浩楠说:“我去告之容儿妹妹,就说朱茵被夫君抓住,今早送入大牢了,不日便会被开刀问斩,让她少些伤心。” 郑浩楠沉闷半晌,挥袖让何灵带着人参及灵芝类的补品过去慰问。 待院中人少了些,郑浩楠轻声对骑马归来的人说:“带上些银两去找周知县,同他说既然杀人者已经伏法,就不要用过重刑罚了,升堂订罪便是。” 骑马人领命离去,小河豚有些不舍,前行两步退后两步,思来想去不知该不该为朱茵说话。 郑浩楠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舍不得阿茵,可她必竟杀了人,能让她少受点罪也算不枉相识一场。” 主仆两人同时叹气,许是郑浩楠对自己做出的决定心神不宁,拔出剑来砍向望月亭边的万年青发泄着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