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掉鱼尾、鱼鳍这些，把鱼一剖两半，横着鱼身切成两指宽的长条块。　　 把切好的鱼块、鱼头放在盆子里倒上清水，浸泡一会泡出血水，这样炸出的鱼不会腥气。　　 趁着浸泡的空当，沈钰去切了些葱段、姜片备用。　　 因为是准备晚饭吃，沈钰打算多泡一会，不着急这么快就开始炸制。　　 洗干净手，她就去店铺里转了一圈，看看今日客人多不多，哪种菜色受欢迎，是否要人手帮忙。　　 此时已到了关店的时辰，李氏她们正忙着归置桌椅，擦抹桌面。　　 李氏看到她，把手里的抹布放下，高兴地迎上来道：“玉枝，今日那道糖醋鱼做得真不错，两位掌柜吃得赞不绝口，一桌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走的时候，韩掌柜不只付了饭菜的银钱，还另外多付了五十文的赏钱，那位陈掌柜说这鱼做得味道鲜美，比他家乡酒楼里的还好吃呢。”　　 空盘，大概就是对一位厨师最高的奖励了吧。　　 沈钰听着李氏的描述，不由得也跟着心头雀跃起来。　　 李氏说完这些，又和沈钰商量：“我觉得应该去买张方桌放在店铺里，平时客人在店铺里吃饭，大多是单人来吃，大家互相也不认识，都是点了餐各吃各的。“　　 ”若是带着人过来请客什么的，这长条桌用着有些不相宜，桌面太长，菜式摆出来不好看，客人对面坐着菜盘只能摆成一长溜，吃着不舒坦。”　　 沈钰想了想刚才两位掌柜坐在那里的情形，才明白为什么那位韩掌柜一直强调食店的饭菜好味。　　 大概就是因为，这长条桌看着就像吃快餐小食的，不够正式，怕客人以为他怠慢了，才特意说的。　　 沈钰赶紧点头：“娘说的是，以前没有客人点餐，就把这事疏忽了。　　 “那就去挑一张颜色上和长条桌相近的方桌，把那边角落的长条桌撤掉一张，摆上方桌，这样客人若点餐请客，用方桌就合适了。”　　 沈钰一边想着一边道：“还可以再弄个屏风什么的，若有女客愿意在食店吃饭，或者客人想要清静些的，就把屏风立起来，就像个单独的雅间似的。”　　 酒楼里什么情形沈钰不知道，但在小食店里吃饭的，男子居多。　　 女子进店的也有，但都是买了就拿走的，坐在桌边吃的，除了年纪大些的女客，年轻娘子很是少见。　　 沈钰想着若是隔出这样一个小空间来，是不是女客们也能热乎乎的吃完再走，而不是因为不愿与男客们坐在一起，只能打包带走呢。　　 沈钰一提出这个想法，姜氏和郑三娘在旁听了，也觉得好。　　 郑三娘虽然平时不大爱说话，可是却是个细心的，此时也开口道：“姑娘这个主意好。”　　 “到这个集市来的，除了有南北商家，还有富户家的外院管事，也有那些主家娘子身边的管事娘子、大丫鬟们。”　　 “她们看着是伺候主人的仆佣，其实要守的矩矩，比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家的娘子多多了。”　　 郑三娘见大家听得认真，不由有些紧张，掩饰地围裙边上的褶皱理了理，又笑了笑，才接着道：“这些都是听我姐姐说的。”　　 “她家在集市门口摆果子摊好几年了，听她提过，有的大丫鬟想买些果子，还非要等摊子前没有男客才过去呢。”　　 “若是能隔出间雅座，吃饭时和男客们隔开，想来她们也是高兴的。”　　 李氏听了就拍板道：“那就买两张方桌，把最边上那两张条桌给撤了，平时方桌靠墙放着，要是一桌客人多，就再往中间挪。”　　 “方桌这边放一架屏风，和条桌这边隔开。”　　 “若有女客愿意在店里吃饭，就让她们去方桌那边吃。若有客人点餐请客，两张方桌中间再隔道屏风，也能各不相扰。”　　 沈钰则迅速考虑到了空间问题。　　 长条桌换成方桌问题还不大，尺寸并没有宽出多少，把这边的长条桌稍微挪动一下就行了，可是过道中间再加上一道屏风，这样会不会太挤了呢？　　 沈钰想着，就把担心说了出来。　　 周大郎则提那议道：“有那种轻巧的半人高的屏风，是个竹架子，屏风上的帘子也是竹帘，支脚也窄，那种不占地方。”　　 “或者不用屏风，做成竹子的吊帘也是可以的，用时放下来，不用时卷上去。”　　 李氏就问周大郎：“哪里能买到你说的这种屏风和吊帘，我常去的店铺没有见过。屏风都是那种高高大大一架的。”　　 周大郎道：“集市最角落有家竹器店，他家的货物都是南方来的，样式轻巧精致，就是和咱们这边惯用的桌椅看着有些不搭，是以生意不算太好。”　　 “我曾经给我爹去买过一张竹躺椅，和木制的躺椅坐上去差不多，价钱却便宜了四成，我爹那回难得夸我，说我会买东西。”　　 “不过，这都是去年的事了，也不知那家店铺还在不在。”　　 大约是与周老汉胡婆子分开一段时日了，周大郎终于不再是提起爹娘就一脸苦相，能够轻松自然的提起往事了。　　 沈钰猜测周大郎说的吊帘，大概就和现代的卷帘窗帘似的，就点头道：“我觉得这个可行，中间的过道用吊帘，只是薄薄的一道竹帘，长度不要太长，垂到椅子腿的位置就足够了。”　　 “两张方桌之间平时不用隔开，只把吊帘先装上去，有需要再垂下来，这样比较灵活。”　　 “既能变成一个大的雅间，也能根据客人的需要分成两个小雅间，你们觉得呢。”　　 大家想了想，都觉得这样摆设可行。　　 李氏就道：“明日我和周大郎一起去采买，水缸、方桌、吊帘，全都买齐它。”　　 “待布置好了，咱们吃鱼做鱼方便了，还能接待女客，点餐时客人坐得也更相宜了。”　　 李氏说完，又问沈钰道：“玉枝，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一起采买的？”　　 沈钰想到七喜送来的那个巨大食盒，忙添了一句：“娘，明日你去集市时，再买两个食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