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板一眼,一举一动一一呈现在脑海里。 越是想,她脸就越红,心也飞快地跳着。 不知何时抬起要去敲门的手忽然一顿,她使劲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被他看见,那,那还得了。 都怪灼华那个笨蛋。 她抬起双手捂着滚烫的脸颊,犹豫地看着面前这扇门。 到底要不要进去?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屋子里响起一串咳嗽声才回了心思。 放下敲门的手,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翻翻找找了一会儿,拿着一个纸袋子重新回到墨星阑的房门口。 抬手轻轻敲了敲:“是我。” “……” 她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试探道:“你不回我,我就进来了哈。” 又等了等,依旧没有得到回应,她便推开门自顾自走了进去。 墨星阑侧眸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将分好的灵药装在不同的盒子里。 初九来到桌旁将手中的纸袋放在桌子上。 一边打开袋子,一边如往常和他说话一样叽叽喳喳起来:“还好小绿萝给我的蜜枣我都省着吃的。刚刚找了一会儿可算找着了。” 拿出一颗递到他唇边:“咯。”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蜜枣撇开脸,冷声道:“不要。” 见他不吃,初九耐着性子不肯放弃,依旧递到他唇边,好声劝道:“你最近经常失血,蜜枣有补血功效,对身体好。” 然而她不知道,她越是坚持让他吃,越是像以前那样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关心他、靠近他,他就越气愤。 耳边缠绕着她仿佛说不完的关心话语:“你吃一颗嘛,就一颗也行啊。你看我都给你递嘴边了,张张嘴就行了。那,要实在觉得太甜了,不喜欢……” “够了!”他突然站起身挥开她的手。 “咚!” 蜜枣掉落在地,在地上弹了一下滚了几圈才停下。 初九垂着头,白嫩的小手不知该放在何处,不知所措地收回,垂在身侧有一下没一下地拽着裙摆。 墨星阑却因站起身的动作太大扯得伤口一阵阵剧痛。此时胸口又闷又疼。口中一甜,一口鲜血涌出,顺着他苍白的下巴掉落在地。 随着一口血涌出,头晕脚也软,身上哪都不舒服。 他单手扶住桌面,垂头锁着眉。擦掉嘴上的血,捂着伤口微喘着气。 看着他额上冷汗淋漓,初九心里难过,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埋着头咬了咬下唇轻轻道:“你要是,嫌我烦,不想看到我,你可以直说的,我走就是。可你,不要……” 墨星阑疼得脑袋嗡嗡作响混乱一片,耳鸣间只听到她说的“我走”两个字。 还没消下去的怒火烧得更旺,抬眸满脸阴鸷地看着她,寒光映照在渐渐变红的双眼,上挑的眼尾越发殷红。 “走?你又想离开?” 他一边偏执地冷声说着,一边慢慢靠近她:“初九,是你自作主张硬闯进我的生活。那么,既然来了,就永远也别想再出去。你怕我也好,恨我也罢。只要能把你捆在我边,哪怕不要你的心,我也无所谓了。呵,生生世世,我都要纠缠着你。” 忽然他眉眼舒展,嘴角扯起一抹疯狂扭曲的笑,抬手握着她双肩:“我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不,不够。”说着他又皱了皱,像是不满意,想到什么又笑了,自言自语道,“还是结下锁魂契约比较好。” “?!”初九被他的话吓得微微发颤。 又是这偏执扭曲的神情,她就说他有心理疾病。只是当下情况她该如何?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强行跟她缔结锁魂契约。 他双瞳如血,眼尾殷红,周身缠绕着丝丝魔气,仿佛要将她淹没。 心慌意乱中一把环住了他的腰,靠在他胸口,急切道:“我不走,不离开。星星,星星……” 话音落完察觉到他情绪有所缓和。 继续安慰:“我听你的,不离开,一直陪着你,守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都听你的。” 墨星阑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收起周身魔气。 “你又……骗……我……”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完,意识就模糊了起来,靠着她的身子无力的往地上滑。 “星星。”初九轻唤一声,抱着他滑坐在地上。 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眼泪终于忍不住滑出了眼眶,一滴滴掉落在他苍白的脸颊。 抱起他将他放在了床上,坐在床沿守着他。 看了一眼桌面上还没有分装完的灵药,犹豫着要不要把它们装好。 可是不同的灵药有不同的保存方法,她又不懂,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等他醒了他自己放好了。 大概一个多时辰后他才醒过来。 扶着他坐起身后,又去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他却依旧不愿喝,她不敢再勉强他,端着水杯拿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垂着头默默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沉默良久,初九觉得再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件事的源头还在她,以墨星阑这样的性子,她必须跟他解释明白。 她紧了紧手中杯子缓缓开口:“你为我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说着自嘲轻笑了一声:“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她说完停顿片刻,一直垂着头,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我躲着你,不敢面对你。我不知道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也不知道是你在暗中保护我。我不相信你,误会了你,甚至伤了你的心。我震怒之下不加考虑,用凌云鞭打伤了你,害你身上的伤一次又一次的加重。” “都是我不对。对不起。”她将头埋得更低,于心有愧。 “……” 墨星阑神色平淡地抬眸。 又沉默良久,初九垂着的卷翘睫毛轻轻颤了颤,微暗的眼珠子也跟着动了动。 没头没尾地诉说起:“我和肖箫一起长大,自我有记忆开始,身边就有了她的陪伴。很多时候吃饭、睡觉、上学、甚至是上厕所都走在一起。一直到三年前她生病去世。” 她叹息一声:“她的离去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我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能完全习惯没有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