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走过无数次这条进村的路。他走在前面,小宝跟在他后面,白素走在最后。彩虹鸟又学着喜鹊,“喳喳”叫着,飞在白素的后面。 这是一条泥巴小路,路上也有裂缝。遇到小裂缝,小宝就跳过去;遇到大裂缝,要么蓝天回头拉一把,要么白素提着他跨过去。 从他们刚才避险的空旷之地开始,望到村子以及村子前面,都是一马平川的。 如果不看周围那些山,会有此地是平原的错觉。 他们走过泥巴小路,到了一条白石板路上。那些石板,也被昨晚的地动山摇摇晃得偏离了原来的位置。路也是这里塌那里陷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支起的石角绊倒。 小宝走了一会儿,蓝天不放心,把他拉来背在背上。 白素没有说什么,他要背就让他背吧,省得小屁孩绊倒受伤。 走完石板路,蓝天把小宝放了下来。 这时,一阵哭声传来,呼天抢地的,甚是悲惨。 蓝天加快了脚步,小宝小跑着跟着。 白素几步跨到小宝前面,小宝立即拉住了她的衣袖。 “等等再进去!”白素对小宝说。 白素放慢脚步,她得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彩虹鸟拍打着翅膀,“喳喳”地飞到了大槐树上。 “蓝大夫来了!蓝大夫来了!”有人大喊着。 白素凭敏锐的感觉感知了一下周围,她没有感觉到危险。 “娘亲,我们不进去吗?”小宝问白素。 “进去看看!”白素带着小宝走了进去。 只见一对穿得破破烂烂的母子,正跪守在一个简易的木头担架前哭喊个不停,周围围了很多乡邻。 “牛娃,蓝大夫来了,快让蓝大夫看看你爹!”一个老人喊着。 蓝天已经蹲下去,给躺在担架上的男人把脉。 “蓝大夫,牛贵怎么样了?腿能保住吗?”一个老人问。 蓝天又用手去捏牛贵的伤腿,没有发现断裂。 “他的腿问题不大,只要止住血就好了!”蓝天继续用手捏,给牛贵检查其他地方。 “可他怎么没有醒呢?” “失血过多,痛晕了!” “那怎么办?” 白素拉着小宝挤进人群,见担架上的男人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上衣很多泥尘,打满补丁的裤子被血浸湿了。看那架势,血还没有止住。 “唉!我也是逃难逃出来的,身上没有带药。”蓝天焦急地说,“得先止血才行啊!” 这个村子叫槐花村,因为到处都是槐花而得名。 槐花村的人,可能也是因为昨晚的天摇地动,都集中到了村子的晒粮食的大坝子上。 牛娃听大夫说没有药,他又“哇哇”地大哭起来。 “爹,你醒醒啊!都怪我瞌睡大,你不回来找我,你就不会被木头压断腿了!” 牛娃边哭边说。这牛蛙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晚上睡觉睡得沉也正常。这个年龄的孩子睡觉,是雷都打不醒的啊! 小宝见牛娃哭得伤心,他也撇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蓝天满脸焦灼,他是大夫,没有药也是不能作为! “这不是有现成的吗?”白素看见坝子的边沿种了许多槐树,好多都大得很,树身要三四个成人才能合围。树上的槐花更是成堆成串,到处都飘着槐花的香味。 白素走过去摘了一大串槐花,再把花瓣掐下来,放在手上搓碎。 白素让蓝天用剪刀把那个人的左裤腿剪开,见包扎伤口的布都被血浸透了。 蓝天把包扎的布轻轻地取下来,白素把搓碎的槐花敷在了伤口上,蓝天拿出自己的手帕再给那个人包扎。 “白娘子,槐花能止血?”蓝天从来不知道,槐花还有这个功能。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他那条腿有伤吗?”白素问。 “他右腿没有受伤。白娘子,血真的止住了!” 蓝天眼里装着惊奇,这个白娘子,她是一般的村妇吗?他一个被人称为神医的人,竟然不如一个村妇博学?他惭愧啊! 牛娃一听说他老爹的血止住了,就赶紧来到蓝天面前跪下,“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牛娃,是白娘子救的你爹!”蓝天不贪功。 牛娃又对着白素磕起头来。 “别,快别磕头!我不过正好知道槐花能止血而已!” 白素才不受别人的磕头谢恩。这件事情,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哪里值得磕头言谢? 牛娃磕了头还不算,他的娘亲也过来跪下。 “使不得,使不得,牛娃娘,快起来!”蓝天急忙扶起牛娃娘。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牛娃他爹!” 牛娃娘,此刻蓬头垢面,满脸泪痕。看着就让人觉得难过。 大家一听说牛贵的血止住了,又纷纷围上来看。 “天啊,真的这么快就止住了!” “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啊?她是个女大夫吗?” “没有听说蓝大夫有徒弟啊!” “徒弟?你没有看见是女人知道槐花能止血,你没有看见是女人采的槐花搓碎敷上去的吗?” “这个女大夫比蓝大夫还厉害?” “牛贵的血止住了就好了!这样,我们槐花村在这次的天摇地动中,就不会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