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江文绚回来,听李春风说起了今日定国公府一下买了一百坛果酒,又说七夕要关铺子晚上去看灯会,笑着附和了好。 随后又道:“今日早朝,裴大将军和靖安侯等都上了朝会,皇上大肆封赏,裴大将军升为一等国公,加封一万亩的爵田,又另外赏赐黄金五千两,白银三万两,绫罗绸缎五千匹,另赏赐两个庄子,共一万亩田,而裴家大公子裴澜,因战功卓越,作为先锋首攻进了南蜀国都城,封为镇南侯,二等侯爵,爵田七千亩,赏黄金三千两,白银两万两,绫罗绸缎两千匹,一个三千亩的庄子,另,官职升为从二品的平南将军,裴家二公子裴钰,攻下南蜀大城并南疆二十个寨子,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绸缎千匹,升为四品宣威将军,而裴家军下面的各级将领,根据军功都有封赏,几个主要将领,都是官升三级,赏银万两。” 李春风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啪啪啪的算了下裴家三人能得到多少黄金白银。 算好之后,便又倒吸了一口气。 难怪裴大将军是十万二十万斤酒的赏军队去喝了。 吸完后,李春风问道:“那,靖安侯府和谢家大爷呢?” 江文绚轻笑了一下,道:“靖安侯升为一等侯,加封爵田三千亩,现在他的爵田一共是一万亩,赏黄金三千两,白银两万两,而谢家大爷谢晨将军,则是官升三级,现在是从三品的云麾将军,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绫罗绸缎五百匹,和靖安侯一起回来的其余将领,也都是官升三级,不是从三品便是正四品,赏赐则是和谢将军一样。” 李春风有些不解的道:“没有分封爵位?” 江文绚轻笑道:“当年周军南下,除了几个大城,整个江南等于是裴大将军平定的,后来,他继续南下,攻下南楚,拿下闽广地区,再后来,又攻打下南蜀,平定南疆,这么大的功劳也不过是一等国公,裴家大公子,那可是名悍将,拿出来的战功可比靖安侯辉煌多了,那南楚都城,南蜀都城,都是他率先锋军攻破的,人家也只是封了个二等候,而靖安侯,当年可是夸下海口,要灭掉北燕,收复燕云十六州,可现在,北燕依然活得滋润,时不时的和胡人联手进攻大周,燕云十六州,也不过是收回两州。” 声音微顿了下,江文绚笑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上司说的。” 那位付员外郎虽然不过是个六品官,却是大周第一次科举之时的进士,头三年是在吏部做事,后来才转到户部。 京城六部衙门是相连的,大家伙也经常串个门,付员外郎的交友甚广。 虽然都是些低阶官员。 但是知道的事可真不少。 比如说,这魏王和靖安侯夸下的海口。 李春风轻吁了一口气,道:“如此,那有裴大将军对比着,靖安侯府的奖励还有多了。” “是啊。”江文绚淡笑道:“想来,靖安侯是不会有什么怨言的了。” 便是有,也不敢显露一分一毫。 李春风想了下,问道:“那,谢大爷现在这个官,是不是很大的官了?” 江文绚笑道:“的确是大官了,云麾将军,从三品,手下可带八万的军队,一年七七八八的加一起,俸禄和其他的福利便有万多贯,甚至更多,而且,朝廷还会赐予一个将军府,不用他出钱。” “万多贯。”李春风不觉咂舌,想起江文绚的俸禄,眼神便不觉往江文绚身上瞟去。 江文绚轻咳一声,道:“爹这不是刚开始当官嘛。” 虽然说,就算是当到了三品大员的文官,收入也远比不上谢晨这收入…… 因为,这谢晨的俸禄里面有一部分可是戍守边城的额外俸禄,而戍守边城,不光是生活条件艰苦,最重要的是,那里年年都有战争,真是拿命搏出来的…… 李春风瞟他一眼,道:“朝廷会赐予将军府?那,谢将军他们会搬出去嘛?” 江文绚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暂时不会搬,今儿听人说,虽是皇上已经让准备这些新晋三品将军的将军府,但是工部准备的那些宅子,上头又觉得不好,现在都没有定下来,就算定下来,等到能住人只怕也需要段时间。” 声音微顿,江文绚带了轻笑道:“如今以谢将军的品阶,谢府不再是原来的谢府,而谢将军毕竟是谢玉堂的亲生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谢玉堂跟着谢将军一起,多少也会有些好处。” 李春风轻点了下头,将手中活计放下,对柳娘道:“娘,铺子那边我安排好了,下午就关门,到时候,让杏儿姐姐和凌师父还有福顺他们一起,我们去逛灯会。” 柳娘道了声好,让她先去睡。 待李春风走后,柳娘轻声道:“那谢家大爷如今已经是那么大的官,他们又那么有钱,谢玉堂这些家产,他们……” 应该不会来打主意吧? 这句话,柳娘并没有说出来。 江文绚抱起了江小满,将他放在床上后,轻声道:“人心难测,贪婪之下,便是一文一毫都不会放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玉堂人正直,不会去打什么歪主意,但是,总不能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就是因为如此,谢老爷才早早的做了准备。” 柳娘轻叹了口气,道:“也是苦了玉堂那孩子了。” 听凌师父说那谢晨带着妻儿回来的时候,在大门压根就没看到谢玉堂一般,连招呼都没打,便拥着谢方氏进去了。 就算十几年没见,可那也是他亲生儿子啊。 江文绚笑了笑,道:“古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若是应对得当,这对玉堂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柳娘笑着轻啐了他一下,道:“你啊,不管怎么说,这么些年,玉堂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总不能让他吃了亏去。” 江文绚伸手轻抱了下柳娘,道:“他是我用心教出来的学生,若是连这点子都应对不了,那便是我的无能了,而且,如今春娘和他是一条船上的,我便是拼上一切,也是要护着的。” 柳娘嗯了一声,又笑道:“哎,我家春娘可太能干了,我虽不懂算账,可就这么看着,都知道三个铺子都赚钱,而且非常赚钱。” “那是,我家春娘可是最能干的。”江文绚笑道,转头,吹灭了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