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法大叫了一声。 他身后的那几人已经冲上前,和秋麦斗在了一起。 而在这时候,从那翻倒的马车边窜出来两人,手中腰刀闪亮,冲向了那几人。 左法心头不觉一凛,先是看了下闽强和另外那人。 闽强的脖子被割开一个大口子,血汪汪的往外喷,眼见是活不成了。 而另外那人被捅了个对穿,瞅着那出气也比进气多了。 左法只觉得心头又颤了一下。 他着实没有想到,这姑娘年纪小,但是行事这么狠辣。 若是闽强也死在这里没有回去,那以刘茂的精明,只怕就会猜到他们身上。 心头转过几个念头,左法冷冷一笑,对那几人道:“不留活口!” 说着,自己也抽出一把刀,努力避开那群人的战圈,往李春风走去。 事到如今,怎么都要将这些人杀死在这里,到时候将闽强两人的尸体也给埋在死人地,自己再出去几天,然后抵死不承认。 刘茂也无法对他下手! 李春风瞅着左法从对面的路边绕了过来,心下不觉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将匕首抽了出来。 同时脑中努力回想着凌老头教的那三个防身动作。 旁的她没时间学,但那三个动作她练的可熟悉了。 就算左法身形比她高大许多,手中还有武器。 没关系,她捅不到他的心口,但是可以捅他的第二要害,那个地方比较低,她一定能捅中! 凌师父说过,生死关头,只要能活命,什么招数都可以用! 心里想着,李春风便将匕首放低了一点。 然后,她便听到身侧后有人低声道:“这匕首?姑娘可是姓李?” 李春风大骇,下意识的便挥起匕首,转身…… 好吧,没刺出去。 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还轻啧一声道:“李姑娘,你这可是神兵利器,可不好随意挥舞。” 李春风一愣,脑中急转,然后神色微变,低声道:“你,可是那位骑射师傅!” 这人知道她姓李,他还认得这把匕首! 这把匕首,夏东说过他拿到后就没给人看过,送给她之后,她也一直收得好好的,唯有一次,谢玉堂借了去,说是给他师傅把玩。 那是,裴钰给谢玉堂介绍的骑射师傅! “果然聪明。”沈燃笑道,说着,他手一松。 李春风收回手,立刻指着左法道:“师傅!活捉他!” 沈燃心里道了声你这师傅喊得也太顺溜了吧?手却是一挥,沉声道:“那人要活的!” 随着他的声音,从树林里窜出好些人来。 而且,还有人张弓搭箭…… 嗖嗖嗖的。 李春风刚准备叫那边还有我们的人,就见秋麦三人同时对地上一趴。 那几个短衣打扮的顿时中了好几箭。 到底是练外家功夫的,中了箭那些人并没有倒地,反而挥舞着武器往那些弓箭手冲去。 只这时候,第二波箭又来了。 箭来了还不算,秋麦三人虽然倒地,但却是拿着腰刀从下往上的捅。 不光他们三人,就那两摔倒在地的,也顺手拿刀捅向了路过身边的短衣人。 李春风瞅了下他们五人捅的地方,默默的移开了眼。 然后就看到左法被人一脚踹翻,双手压在了背后。 左法痛得大叫,随后又叫道:“军爷,误会了!我是潞州守备军的人!不是匪徒!” 李春风赶紧对沈燃道:“堵住他嘴,小心他自尽!” 沈燃瞅了她一眼,道:“放心,这种孬种,没有自尽的勇气。” 话是这样说,沈燃还是对自己手下做了个手势。 那手下也不知道掏出了什么塞左法嘴里,然后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等把左法绑好,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 那几个短衣人里,还有气的那两个也被绑成了粽子。 有人燃起了火把,火光中,从树林里陆陆续续的走出了一些人。 加上先头冲出来的,大约有百来人。 李春风看了一圈后,对沈燃道:“你们,是不是收到了凌师父送过去的信?是来拿粮食的?” 这骑射师傅是裴钰介绍的,是裴家军的人。 裴家军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沈燃的眉头轻挑了下,道:“玉堂那小子,倒是没有说错。” 谢玉堂说,他的春娘是这世上最聪明的女子,他还一直以为谢玉堂是因为喜欢所以什么都夸。 李春风轻咳了一声,瞅着秋麦三人已经起来,正和那些人将马抬开,去救那两个护卫和马车夫。 转头,轻拉了下沈燃的衣袖,李春风道:“师傅,借一步说话。” 沈燃挑了下眉,跟着李春风走到了一个远离了其他人的地方。 站住脚后,李春风便道:“师傅,我在这边已经筹集到了两万石粮食,但是我们只能找到运送两千五百石的骡子和驴,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方法,将粮运过去?” 不管这人是不是因为凌师父送的信而来,既然他是裴家军的人,而且,听谢玉堂说过,这位师傅在裴家军里的地位还不低。 那么,他应该有法子将粮食送过去。 总之,这粮食是要解雁门关之危的,他怎么着,都得想法子! 她这般想着,脸上便不觉漏了一些神色出来。 沈燃那眼角很是抽了下,握拳在唇边轻咳了下,道:“这事不急,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留那人的活口?” 看这小姑娘先头摆的架势,就是要等那人过来后来一个猴子偷桃。 这可是要男人老命的招数…… 可看到他后,便马上要他留活口。 李春风愣了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再又偏头想了下,过了一会后,才道:“我就是觉得,从他嘴里应该能问出点事来,嗯,是这样的,这个人,一直在长恒那边收粮食转卖,当然,一般粮商都这么做的,但是,就因为我去了庄子,让庄子里不再将粮食卖出去,这人便想杀了我,他还说,我这是断他的财路,师傅,就一万石的粮食不卖给他,便成了如同杀人父母的大事,我觉得,这有些说不过去,除非,这些粮食,是有让他必须要交出去的理由。” “交出去的理由?”沈燃低声重复了一句。 李春风点头道:“不错,比如说,他已经收了别人的钱,说好,长恒这边的粮食都会交到那人手里,不能转卖给别人,又或者,啊,可能是我草木皆兵,又或者,是不能让粮食送往雁门关。” 沈燃神色顿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