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谢玉堂便回来了。 谢玉堂找的这个院子是过了江家继续往南走,而且不是在主街边上,是在延福街拐了一个大弯的地方,一条小路通下去的地方。 这里和延福街其他的地方不同,小路是没有经过修整的原始泥路,周围也都还是荒地和杂树林。 院子也建造得很是粗狂,连围墙,都是土墙,后面靠河的部分,还是篱笆墙。 院子的确是两进,不过,就好似是庄子上一样,推开那个柴门,进去后是一个大约百多平的空地,然后就是一线大约八间由泥草砌成的屋子,地面都没有太夯实,后面隔着两百多平的空地也是一线十几间屋子,不过只中间六间是由砖瓦砌成,旁边那些也是泥屋,好在,地面是夯实了的。 在这排屋子的后面,是一大片平整好的空地,只用篱笆围了起来,大约有将近四亩的空地。 再后面,便是从杂树林里弯弯曲曲绕过来的河。 谢玉堂一边带着李春风看,一边道:“那经纪说,这一片原本是个大户人家十年前买下来的地,准备盖个四进或者五进大屋,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盖,再后来,前几年,朝廷重新整理京城里的地,也重新划分了街道和城区,这个大户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就盖了这么一个院子,盖好之后,便又丢在了这里,早些时候,派了管事找了经纪,说是这院子空着怕坏,想找人租出去,不过租金比较贵,这几个月都没人租,我去跟他说,说只租两月,那经纪便说可以,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弄坏这些屋子,也不要去做任何改动,搬走之前,得将院子恢复原样。” 李春风看到那一大片空地,喜道:“如此,那就这里,啊,得让夏雨去喊夏大哥回来,要多做些的话,现在的人手不够。” 夏东留下的人还有十二个,都可以说是熟手了,但是现在天气热,鲜果保存不易,最好是去买了那些刚摘下没多久的便马上处理。 这里地方够大,完全可以多些人同时工作。 这样的话,便是做上十万斤都是可以的。 谢玉堂是让经纪在门口等着的,一得了李春风这话,便让福顺出去找经纪签订租约并且付钱。 租约签订好,谢玉堂和李春风也将院子前后都看了,李春风甚至都划好了工作区域。 谢玉堂将租约给了李春风,让福顺和夏雨两人一人去买鲜果一人去唤夏东带人回来,随后两人慢慢的走回到铺子。 还没到铺子门口,远远的便看到前面停了好几辆马车。 谢玉堂身子一闪,从旁边往铺子后面的院子去了。 翻墙回去…… 李春风看着他背影默了默,便继续往铺子走。 刚到铺子门口,便听到一个婆子的声音:“这杨梅酒不能买多了,那青梅酒可以吧,再给我来四坛。” 李春风脚步不觉一顿。 抬眼仔细看去,自家酒肆前面站了几个人,虽然都是下人打扮,但是身上的衣裳却是绢丝所制,那两婆子和两丫鬟头上,还带着银簪和珠花,耳朵上坠着珍珠和碎宝石的耳坠。 只是,看那衣服式样,应该是两个不同府邸的人。 此时另外一个婆子道:“不光青梅酒,那桑梓酒和李子酒,还有那枇杷酒,都给我来十坛!” 赵财轻吸了一口气,带笑道:“这位婶子,十坛,可是五百斤。” 先头那婆子笑道:“五百斤能有多少?小哥,你尽放心卖给她,她们临沧伯府里的主子多,这酒一分,也就没有多少了。” 临沧伯府的婆子笑道声那是,从一个大荷包里掏出几个银元宝,一边递给赵财,一边道:“你们这的新酒若是出了,便送些去我们府上,临沧伯府,在北城那边,一问就知道,今儿三公子带着你家的果酒回去,咱们夫人一喝就喜欢了,她说了,这酿酒师傅的手艺极妙,肯定是每一种果子的味道都不一样,让一样不差的买回去。” 说完,又一挥手,让两个年轻男仆抬上了一个筐子。 里面是大半筐铜钱。 婆子笑道:“这里面是三十贯,这银子是一百五十两,两坛杨梅酒,其余四种一样十坛,你算算,钱够不够?” 赵财接过银锭掂了掂,道了声好,便招呼人一起到后院去抬酒。 李春风悄悄的从旁边摸溜着走进铺子,在柜台后面接了赵财递过来的银锭掂了掂。 这银锭一共有五个,都是三十两一个的银锭。 再加上那大半筐钱,还多出来五贯。 李春风低声对赵财道:“酒钱统共是一百八十贯,铜钱少收五贯,若是她说不用找,还要买酒,就把李子酒和枇杷酒一样配一坛。” 赵财道了声好。 李春风站在了柜台后面,看着赵财过去和那临沧伯府的婆子说了,那婆子果然选择多要了两坛酒。 随后另外一个婆子也给了钱。 她要的是两坛杨梅酒,六坛青梅酒,山楂酒和桑梓酒各自要了两坛,没有要李子酒。 她是直接带了两筐子铜钱,一共六十贯的铜钱。 赵财将多余的铜钱数出来退给了她后,便带人将酒都装上两府的马车。 待人走后,赵财才和金宝拖着那三筐铜钱到铺子里面。 赵财脸上神色是又喜又愁的道:“姑娘,前头也有人回头来买,说是什么国公府的,统共又买了十五坛,照这种买法,咱们只怕再卖几天,就没酒了。” 李春风手在钱筐子里捞了一下,道:“没事,他们一次买这么多,有段时间不会再来买的,等再过几天,有些酒也可以卖了,嗯,咱们也会再做一批。” 赵财喜道:“如此,那可太好了,姑娘,我听那些婆子说,说他们府上办一场宴席,便要准备几百斤酒,而且,她们府里的宴席是分男女席的,女眷这边也会准备果酒,那些酒,都是从外面买的,一般男客那边都是从范楼或者铁楼这种店里买酒,虽不是那种特别有名特别贵的,一斤也是要上百文的,而果酒就更贵了,至少是一百五十文一斤。” 金宝在旁边道:“难怪他们一下买那么多,我听那两丫鬟在旁边聊天,说是现在天气热,宴席还少,等到过了中元节,将近中秋,那宴席就多了,不说各种节日,各家红白喜事,生日百日什么的,那什么赏菊宴,品秋宴,都有很多。” 李春风轻点了下头,心里盘算了一下,便去了后院,找了夏东的那些手下,让他们先去租的那个院子,安排打扫,等福顺的鲜果回来,就立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