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廿辞肯定地说：“是，安安说得很对。”　　 凌平安更嘚瑟了：“我就说，没有人不会喜欢我爹爹，你看爹爹他脸红了。”　　 凌三差点被儿子吓死，他还以为儿子说的是那种喜欢，自己好不容易和慕爷做成兄弟，可不能走岔到另一条路上去了。　　 凌三顺着儿子的意思：“嗯，伯伯也很喜欢安安，安安也喜欢伯伯，对不对？”　　 安安点点头：“我也喜欢伯伯，可是伯伯老是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凌三尴尬地看向慕廿辞。　　 慕廿辞把凌平安的小脸转过来：“伯伯答应你，以后都好好跟你道别再走，好不好？”　　 凌平安点头，又伸出一根小指头：“小花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慕廿辞也伸出小拇指，和凌平安勾了勾：“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声音透着一丝宠溺。　　 凌三静静看着两人，太像了，太像了。　　 凌三捂着胸口掀开帘子看向窗外，心跳不知怎么跳得太快了。　　 慕廿辞下车时，让车夫直接回去。　　 凌三不解：“您不一起走吗？”　　 慕廿辞手里提着食盒，另一只手牵着安安进院子，头也不回：“兄长饿了，你不给我做饭？”　　 凌平安想，那当然是要做的，“但是，您吃完饭，谁送你回去啊？”　　 慕廿辞回头像看个傻子似的看他：“谁跟你说我要走了？安安，伯伯今天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凌平安高兴道：“好啊好啊！爹爹，伯伯今天和我们一起睡！”　　 凌三下意识就说：“不行！您……”　　 慕廿辞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不是你说的做兄弟吗？兄长要留宿，你要拒绝？”　　 “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咱家只有一张床。”凌三觉得慕廿辞好像给他挖了个坑，等着他往里掉，但是他又无法反驳慕廿辞说的话。　　 慕廿辞推开门，看了一下屋里的床：“那么大的床，够咱们三个人睡了。”　　 凌三：……　　 凌平安开心地用手对着床比划：“伯伯，你睡外边，我睡中间，爹爹睡最里面好不好？”　　 凌三想，这下好了，安安还给他们把位置都安排好了。　　 慕廿辞当然说好，然后挑眉看向凌三：“我饿了，去做饭？”　　 这会儿天色已经有点暗了，凌三就把屋里的油灯点燃，然后去厨房给“兄长”做饭。　　 凌三下午只卖了熊，野兔和山鸡都还留着。他先把米煮了蒸上。　　 然后去鹿棚里又加了点草料，小兔子由凌平安去喂。　　 慕廿辞不好坐着啥也不干，就端了个灯，想给凌三照明。　　 凌三婉拒：“这光还不如月光，您在旁边坐着就行。我很快的。”　　 然后又大声问儿子：“安安，你还要吃吗？”　　 凌平安大声说：“要！”他在先生家，没有吃饱就跑出来了，爹爹做的菜他肯定要吃的。　　 慕廿辞看他熟练地给兔子剥皮，血早在射杀的时候放掉了，否则肉不好吃。所以场面还算不太血腥。山鸡比较麻烦，还要烧水拔毛。　　 慕廿辞把外裳脱了，衣摆扎进腰带里，袖子挽得高高的：“我来帮你。”　　 凌三看他都这样了，也不好再拒绝，就让他一起给鸡拔毛：“小心烫。”　　 慕廿辞十指哪里沾过阳春水，更别提给鸡拔毛了，保养得当的指尖不一会儿就被热气烫的通红，但他觉得很有意思。凌三动作很快，他最多就帮了一点点忙。　　 凌三又把拔好毛的鸡洗了一遍，和处理好的兔肉晾在一边。然后开始处理鸡杂。　　 他想明天给安安炒个泡椒鸡杂，如果现在不处理干净，明天就臭了。　　 凌三用一个山鸡羽毛，把鸡肠子划开，臭味瞬间熏开，慕廿辞呼吸一窒。　　 凌三看他脸色难看：“您去洗手吧，然后去厨房帮我拿点盐出来。”　　 慕廿辞淡定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厨房，才大口喘气，他是绝对不会吃那个东西的！！　　 慕廿辞拿了盐罐出来的时候，凌三已经把鸡杂冲洗了好几遍，鸡肠鸡胗都用刀把表面刮干净了，再用盐搓洗干净就行了。　　 凌三把鸡和鸡杂放井里的菜篮子里，留到明天吃。今天晚上吃红烧兔肉。　　 兔肉切块，既然知道凌平安不怕兔头，凌三把兔头也剖成两半。慕廿辞看到兔头，又一阵心悸，青州这边，怎么什么都吃？！　　 凌三先烧大火，锅里倒油，油温热之后，先下姜丝，然后干辣椒蒜片花椒粒大葱段，然后放入华大娘给的自家做的豆瓣酱，炒出红油之后，倒入兔肉翻炒。　　 翻炒几下后，兔肉表面已经高温变色，凌三舀入一碗清水，没过兔肉，加入两片香叶，盖上盖子。然后又迅速削了两个土豆，滚刀切成小块，再把盖子打开倒进去，用锅铲把肉和土豆和匀，再把盖子盖上。　　 凌三利落地收拾灶台：“好了！等土豆焖软就可以吃了。”　　 慕廿辞看着他一直忙碌的身影：“嗯。”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三人不可能再在院子里吃饭。所以凌三回屋里翻出了两个花灯，一个小兔子的，一个莲花的。放在厨房里的方桌上。　　 慕廿辞看着两个花灯：……　　 凌三尴尬：“这是去年中秋，和安安在镇上买的。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凌平安也赞成道：“我选的小兔子！爹爹选的花灯也好看。”　　 “嗯，好看。”慕廿辞想起去年的中秋，他还在京城，家宴时，慕老爷子又催他成亲，最后不欢而散，他忘了之后做什么了，反正肯定是一个人过完的。　　 “今年中秋，去京城过吧。”慕廿辞说，并不是询问的语气。　　 凌平安看了一眼爹爹：“爹爹，我们要去吗？”　　 凌三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慕廿辞：“去吧，京城的灯会一定比镇上更好看。”　　 凌平安高兴地望着慕廿辞：“伯伯，爹爹说去哦，我们可以一起看灯会啦！哈哈！”　　 慕廿辞对安安笑了笑，转头看凌三，发现他一直在走神，是了，京城，可不是这小子的是非地么？　　 他们聊这片刻，锅里的水就烧的差不多了，凌三打开盖子，红烧兔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凌三赶紧把火撤了，用锅铲把红烧兔肉盛出来，最上面撒了点葱花点缀。　　 慕廿辞主动把甄子拿到桌上，给三人盛饭。　　 “安安的少一点，晚上吃太多不好睡。”　　 “好。”　　 慕廿辞盛好饭，凌三先给安安选了一些没带骨头的肉，才开始吃自己的。　　 吃两口还不忘问慕廿辞：“怎么样，还合口味吗？”　　 慕廿辞不管吃什么，都是慢条斯理的，他将嘴里的兔肉咽下：“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