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再哭就更丑了
“宫子羽那个废物,除了吃喝玩乐,满脑子都是女人。 哪里懂得防卫调度,更何况老执刃以前那么不待见他,根本没教过他这些庶务,现在的羽宫就是个摆设。” 宫尚角怒道:“没教就现学!偌大的宫门,总不能可着咱们兄弟俩往死里折腾。 去,传令商宫,让宫紫商带着近期研发的新武器来执刃殿商议宫务。” 商宫。 宫紫商听完金复的传令,一屁股跌在地上。 小黑等到人都走了,赶忙现身将她扶起来:“哎呦我的大小姐啊,你这又是闯了什么祸了,怎么就惹上那位杀伐果断的执刃大人了呢?” 宫紫商咧着嘴嗷嗷的嚎,把他拍的啪啪直响。 “小黑呀,我命休矣,明年的今天,你记得来给我上坟啊~” 小黑见她虽然害怕,却还有心情说笑,便顺着她的话讲: “大小姐你放心,金银元宝,四季寿衣,五进的大阴宅,十对童男童女都包在我身上了,保你到了下边也能继续逍遥快活。” 宫紫商闻言,提起裙子就追着他打。 虽然是个女孩子,却是个从小抡铁锤的女孩子,不一会儿,研究室就只剩下小黑的哀嚎声了。 自从商宫由大小姐接手,便开始沦为四宫之末。 追根究底,便是前任宫主宫流商对这个女儿的不重视,以为又生了个儿子就多了不起似得,天天踩着闺女捧儿子。 上行下效,弄得整个宫门都知道,大小姐不过是暂代宫主之位,将来还要还回去的。 在商宫,连个丫鬟都敢给大小姐甩脸子,乌烟瘴气的简直不堪入目。 女子立身于世本就艰难,更何况宫紫商生在宫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族。 这些年长老院议事不带她,老执刃也当她是陪伴儿子长大的玩伴,却不想想,商宫能有如今的光景全靠她一人在支撑,整个宫门的武器锻造,新器研发全是她呕心沥血的成果。 可笑,可叹,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一个人问她一句累不累,更没有人夸她一句做得好。 一如曾经的宫尚角,明明出类拔萃,明明荣耀加身,却被当成功高盖主狼子野心之人,处处防备,时时打压。 宫紫商思虑再三,挑挑拣拣,拿了装,装了拿,最后收拾出一个大包裹来系在身上。 一路上闷头走着,思索宫尚角此举究竟何意,是否与蓝悦有关,该要如何应对。 中途遇到去医馆给雾姬夫人抓药的金繁,若非金繁见她状态不对主动上前请安,恐怕连平时最喜欢的金繁都要错过了。 “大小姐这是要去哪里?”金繁犹豫了下,硬着头皮问:“这么多东西,可要我送大小姐一趟?” 宫紫商心里想着事呢,突然被打断不免把焦虑的情绪带到面上几分:“不用了,你走你的吧,我急着呢。” “大小姐......” 金繁头回被宫紫商冷落,一时间还反应不过劲来,等回过神了,她也走远了。 另一边,宫尚角见到宫紫商习惯性的眯起双眼审视起来,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完全没有当弟弟的自觉,更像是真正的执刃,和真正的商宫宫主在商议宫务。 宫紫商后背全是冷汗,天知道被宫尚角那双狭长的眸子盯上,是件多么让人鸡皮疙瘩群起而攻之,占领智商高地的事情,反正她是招架不住。 “这些便是商宫近半年的研发成果?” “是有点少哈,我这就回去......” 宫尚角打断她的话:“不,紫商姐姐做的很好。” 宫紫商冷不丁听他竟然叫自己姐姐,惊的两只眼睛直接瞪成斗鸡眼,冷汗唰唰的往下流。 宫尚角见状不自觉的揉搓了下衣角,心道是不是以前做的太过分了,毕竟她是同辈中唯一的女娘,应该娇养才对。 再开口,语气不自觉的缓和了几分:“如今宫门内忧外患,为了更好的守护宫门,接下来我要调整宫门防卫布局,加强宫门防守。 紫商姐姐研发的这些武器里,有很多都适合用来布置暗哨机关,商宫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是,执刃。”宫紫商心里发怵,面上却强装镇定:“商角徵羽四宫一体,我身为商宫之主,守卫宫门是应尽之责,自当全力以赴。” 宫尚角点了点头:“甚好,紫商姐姐,只要你担得起这商宫宫主之责,便没有人能威胁你让出宫主之位。 我与老执刃不同, 无论男女,能者居之!紫商姐姐,可听懂了?” 宫紫商闻言顿时泪水蓄满了眼圈,宫尚角的话仿佛一记重拳,把她心中仅剩的那口恶气给打散了。 如果说蓝悦的话,犹如醒世明种般敲亮了她那颗渴望被公平对待的心,那么执刃宫尚角这句‘无论男女,能者居之’,便是彻底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止不住的点头,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宫尚角轻叹一声,心知她也是个可怜人,宫门这一代里,也就只有没心没肺的宫子羽最幸福了,偏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思及此处便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见她不接,犹豫再三才忍着别扭为她拭去泪水。 宫紫商愣住了,在她记忆里,主动向她示好的人不超五指之数,为她拭泪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向来只有她自己躲起来哭的份。 说出去都没有人信,堂堂商宫大小姐,竟是个连哭都不敢宣之于口的胆小鬼。 “别哭了,再哭就更丑了。” 她原本是想憋回去的,可听宫尚角这么说,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顿时哇哇大哭,哭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神厌鬼弃。 宫尚角自认从未见过比她更能哭的女人,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熊孩子’的行径,给姐姐心里造成了多大的阴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们从小到大就没有真正好好相处过呢。 每次除非因为正事见面,其他时候有事全靠侍卫通传,谈不上交情,更不清楚对方好恶。 他不知道如何相劝,也不想去劝,生怕哪句话再说不对了,惹她再哭一轮。 等她哭完的这段时间,既看不下去公文,也没办法做别的,眼神不自觉的就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