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昭跪在了李大娘子身旁，既心疼又担忧地看着阿娘和春云。　　 李大娘子和春云的脸颊又红又肿，显然刚被打了耳光。　　 见米小昭进门，虚妄真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又一个女扮男装的。　　 花子墨进门，给秦王爷行了礼，但没有下跪。　　 还是秀才的时候，他就有了见官不跪的权利，如今是解元，就更加可以不跪了。　　 秦王爷也舍不得花子墨下跪，阴沉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辰钊，过来，坐本王身边。”　　 虚妄真人不由得仔细看了花子墨几眼，心里赞叹，怪不得这一个两个的对他都想得之而后快，原来容貌如此昳丽。　　 暮云道长关切地看了李大娘子和春云一眼，跪在了一旁。　　 “暮云道长，虚妄真人说妇人进出炼丹房，使得炼丹房受污，让本王有性命之忧，你怎么说？”秦王爷愠怒问道。　　 “回王爷，请问您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暮云道长镇定回道。　　 秦王爷还未开口，虚妄真人站了起来，给秦王爷行了一礼，不徐不疾地道：“王爷现在身体无恙，不代表以后也无恙。”　　 “虚妄真人，贫道有礼了。”暮云道长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行了一个稽首礼。　　 本来就比这个真人矮，还跪着说话，脖子都要仰断了，气势还比他低三分，暮云道长可不想再跪着了。　　 秦王爷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但是没有下令让暮云道长再次跪下。　　 暮云道长微微松了口气，看来秦王爷对这个真人炼的丹还不是十分放心，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暮云道长是吧，你有何事？”虚妄真人逼视着暮云道长，语气却很是和缓。　　 暮云道长一愣，他纯粹就是想站起来，还没想好如何反驳虚妄真人。　　 “真人，学生有礼了。”这时花子墨站起来拱手道。　　 “花解元。”虚妄真人回了一礼。　　 “学生想问您一个问题。”花子墨微笑道。　　 虚妄真人一挥拂尘，气度十足：“只管问，知无不言。”　　 “有个叫张三的，因为腹中饥饿，买了一个包子吃。一年后，张三突然肚子疼，便去找那个卖包子的算账，说是吃了他的包子才会肚疼难忍的，请问真人，那个卖包子的该治何罪？”花子墨徐徐道。　　 暮云道长听明白了花子墨怼虚妄真人的意思，忍不住笑出了声。　　 虚妄真人白了暮云道长一眼：“一年之后张三肚子疼，关那卖包子的何事？”　　 花子墨又对秦王爷道：“王爷，您说呢？”　　 秦王爷听懂了花子墨的用意，宠溺笑道：“当然和卖包子的无关。”　　 “所以真人泛而广之的说法也不能成立。”花子墨道。　　 秦王爷点点头，同意了花子墨的说法。　　 虚妄真人有点急了：“王爷，自古以来，女人就不能进炼丹房……”　　 “请问真人，女人进了炼丹房导致哪朝哪代，某年某月，某地某人被害，您能具体说说吗？”花子墨温和问道。　　 虚妄真人脸一僵：“还没有听说过。”　　 “那真人又如何能肯定，女人进了炼丹房就会祸害他人呢？”　　 “这个……”虚妄真人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只能反复强调，“自古以来，女人就不能进炼丹房……”　　 “算了，这个待后再论。”秦王爷一挥手。　　 他吃了暮云道长不知多少丹药了，除了嫌数量太少，其他的并无问题。　　 “王爷，暮云道长炼丹不避妇人女子，炼出来的丹肯定有问题，贫道炼的丹才能让王爷身体康健，益寿延年。”虚妄真人一脸认真地道。　　 “王爷，贫道不想多说，别的贫道或许学艺不精，但炼丹这一块，贫道却是精于研究，不逊他人。”暮云道长不卑不亢地道。　　 “既是如此，你二人便准备一下，明日比试炼丹。”秦王爷一锤定音。　　 暮云道长和虚妄真人对视了一眼，火花四溅，两人一齐大声应了声是。　　 回到住处，米小昭一边给阿娘、春云找药膏敷脸，一边告诉暮云道长，她这就去准备明日要用的药材。　　 “加大剂量，至少多备一倍的药材。”暮云道长吩咐道。　　 “道长要多炼一炉丹药？”米小昭奇怪道。　　 “不是，我想把丹药炼得更纯一点。”暮云道长凝重道。　　 第二天一早，虚妄真人带着他的两个道童，暮云道长带着李大娘子和米小昭开始了炼丹比试。　　 大家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整整一天一夜过去，暮云道长炼出了三枚白如牛乳，润如玉石的丹药。　　 虚妄真人炼出了六枚通红如血，色泽比较干哑的丹药。　　 两人都用玉盒装好丹药，呈给秦王爷看。　　 光看外形和色泽，暮云道长炼出来的丹要精致许多。　　 不过秦王爷并不高兴：“暮云道长，你平日里一炉能炼出几枚丹？”　　 “禀王爷，有时一枚，有时两枚或三枚。”　　 “可你呈上来的每次都只有一枚。”秦王爷的语气更加凌厉了。　　 虚妄真人瞥了暮云道长一眼，幸灾乐祸地翘了翘胡子。　　 “回王爷，是这么回事，”暮云道长不慌不忙地道，“王爷万金之躯，贫道炼出来的丹但凡有点点瑕疵，都不能呈给王爷服用，因此，每次贫道只会把最好最完美的那枚丹药呈给王爷……”　　 秦王爷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来。　　 米小昭等松了口气。　　 虚妄真人嘴角抽了抽，睨了暮云道长一眼，真能说！　　 “来人，试丹药。”秦王爷吩咐。　　 管家带着六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上来，告诉众人：“这六个人有两人五十三岁，有两人五十九岁，有两人六十二岁，身体均无恙。”　　 花子墨和米小昭、李大娘子、春云站在一处，见场面隆重，嘀咕了一句：“阵仗还真大！”　　 “给六人服丹药。”秦王爷下令。　　 于是六人中有三人服下了暮云道长炼制的白色丹药，有三人服下了虚妄真人炼出来的红色丹药。　　 半个时辰后，丹药开始发挥药效，六个人都是一副面红耳赤，坐立难安的样子。　　 “来人，带他们下去，验证丹药效用。”秦王爷又吩咐道。　　 “还要怎样验证丹药效用啊？”米小昭奇怪道。　　 春云也是一脸的不解。　　 暮云道长和李大娘子都隐隐猜到了几分，让米小昭不要再说话，等着便是。　　 花子墨也猜到了一些，面色微红，为那些试丹药的女子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