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你到底惹了谁,连门都不敢出。”米小昭好奇极了。 花花没有理会米小昭,气呼呼地走了。 “你们应该知道花花怕谁吧?”米小昭问两只麻雀。 “知道,知道,是红烧肉。”花花不在这儿,两只麻雀没了顾忌,争先恐后地道。 “红烧肉?一块肉?花花怕一块肉?”米小昭狗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眶了。 “红烧肉是一条狗,比你高大威猛多了,很凶,花花可怕它了。”一只麻雀道。 “花花怎么会惹到那个红……红啥肉的?”米小昭好奇道。 “今年春天的时候,花花出去找媳妇,遇到了红烧肉,嘴巴贱,得罪了红烧肉,被红烧肉追着咬,还说以后见到花花一次就咬一次……”另一只麻雀幸灾乐祸地道。 “难怪花花不敢出花家。”米小昭也好笑。 “对了,花狗剩,你想不想知道刘厨娘的事,我们可以替你去打听呀!”两只麻雀吃饱了肚子,很是热情地回报米小昭。 “好呀,好呀!”米小昭连忙点头。 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出了花家。 马婆子一脸疑惑地看着米小昭:“你……你一条狗,刚才是在和麻雀聊天吗?” 米小昭骄傲地对着马婆子“汪”了一声,这是我做狗的福利,你羡慕也没用。 马婆子更加惊悚了:“你不是听得懂我说话吧?” 米小昭想了想,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听得懂人话,不然还怎么听八卦。 米小昭没有回答马婆子,仰着头走了。 “狗剩是狗,不可能什么都听得懂,不然岂不是成精了。”身后传来了马婆子的喃喃自语声。 米小昭翻了个白眼,这花家的猫猫狗狗,麻雀老鼠,还有花老三,哪个没有成精! 回到狗窝,米小昭美美地打了个盹,刚刚睡醒,两只麻雀回来了,在枝头边跳边叫:“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米小昭还有点迷糊:“谁和谁打起来了?” “不是谁和谁打,是刘厨娘被她的相公陈启打。” “啊,陈启为何要打刘厨娘?” “因为陈启怀疑刘厨娘偷人……” “刘厨娘偷人?刘厨娘不是来了花家吗?” “那个陈启又凶又不讲理,他说刘厨娘没有告诉他一声,就悄悄地出了门,肯定是去偷人了。刘厨娘被他又打又骂,样子狼狈极了……”一只麻雀绘声绘色地告诉米小昭。 “我听刘厨娘家的邻居说,在刘厨娘来花家之前,陈启也经常打她。后来刘厨娘进了花家做厨娘,主动要求和花家签卖身契,成了花家的奴婢,陈启才不敢打她了。”另一只麻雀也叽叽喳喳地告诉米小昭。 “我明白了。”米小昭恍然大悟,“难怪刘厨娘不肯出花家做平民,宁愿在花家做奴婢,原来她是怕被陈启打。” “刘厨娘的邻居还说,陈启有疑心病,刘厨娘出门必须要得到他的允许,还要有陈启陪同,不然就不许出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米小昭感叹了一句。 这时米不三探头探脑地过来了。 见了米小昭就是一句:“吵起来了,吵起来了!” “谁和谁吵起来了?”米小昭急忙问道。 “一个叫阿香的丫鬟和一个叫喜鹊的丫鬟。” “米姑娘呢?” “她去找一个姓穿的人了。” “她出门了?”米小昭吓了一跳。 “没有,她还在花家。她说花家有个姓穿的,她必须找到那个人。” “花家有姓穿的吗?”米小昭奇怪地问麻雀。 两只麻雀一齐摇头:“我们也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在整个金川县都没有听到过有谁姓穿,更别提花家了。” “走,去看看。”米小昭朝着浣碧园跑去。 米不三连忙跟上。 不过它是顺着墙根,躲躲闪闪地走的,怕被人看到。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句话可是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 两只麻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飞了起来,嘴里兴奋道:“看热闹去,看热闹去!” 来到浣碧园,争吵还在继续。 只见喜鹊一边斥骂着阿香,一边往浣碧园外面走。 阿香拦在门口,喜鹊骂一句“笨蛋”,她回一句“是你!”;喜鹊再骂一句“蠢猪”,她又回一句“还是你!”气得喜鹊几乎抓狂。 “我要出去!”喜鹊大声道。 阿香回道:“不许!” “我就要出去!”喜鹊去推阿香。 阿香反手把喜鹊一捞,夹在胳肢窝里,送回院子里,自己又回到门口站着。 阿香矮胖,喜鹊细长。 被阿香夹在胳肢窝里,喜鹊的两条腿便拖在了地上,鞋子都掉了。 喜鹊气得发了疯,鞋子都顾不上穿,捋了捋袖子,拼了命地往外冲。 结果还是被阿香给“夹”了回来…… 桂香和翠香又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地。 俩人憋笑差点把脸给憋紫了。 米小昭和麻雀可没有什么顾忌,同时大笑起来。 这时周妈妈来了。 “你们在闹什么?米姑娘呢?”周妈妈一脸的寒霜。 “周妈妈,米姑娘出去了。奴婢想跟着去服侍米姑娘,可阿香怎么都不肯让。”喜鹊一边穿鞋子,一边愤怒地大声告状。 “阿香,跪下。太太吩咐了的,只要米姑娘一出浣碧园的门,你和喜鹊就要跟着去服侍。你自己不去就罢了,为何还要拦着喜鹊?” 阿香梗着脖子跪在了地上,答非所问地回道:“奴婢没错!” 周妈妈有些头疼地瞪了阿香一眼,转而问喜鹊:“你说,阿香为何要拦着你?” “奴婢不知道。”喜鹊委屈道。 “我知道。”米不三不知何时来到了米小昭身边,告诉米小昭,“米姑娘给了阿香糖吃,让她拦着喜鹊,不许喜鹊出去。” “米姑娘去哪里了?”周妈妈压住火气,继续问道。 “奴婢不知道。”喜鹊低下了头,有些惶恐。 “你呢?你知不知道?”周妈妈问阿香。 “知道,米姑娘去找姓穿的……鸡变藕。”阿香回道,突然又捂住了嘴巴,“糟了,米姑娘说,不许告诉别人的。” “姓穿的……鸡变藕?”周妈妈一头雾水。 “你知道什么是鸡变藕吗?”米小昭问米不三。 米不三摇摇头:“从来没有听说过!” 两只麻雀也叫道:“没有听说过。” 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周妈妈的火气更大了。 一抬头,看到了两个扫地的,气不打一处来:“桂香、翠香,你们是死人吗?看着米姑娘出去,也不知道拦一拦。阿香和喜鹊在吵架,也不知道劝一劝。” “是,周妈妈。”两个扫地人把扫帚一扔,跪在周妈妈面前,齐声道。 周妈妈的脸都气白了:“就会应是!退下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是,周妈妈。”俩人一起爬起来,捡起扫把,又开始扫起了地。 周妈妈默念了三遍不和傻子计较,才忍住了打人的冲动。 两只麻雀笑得差点从树枝上掉下来。 周妈妈捂着胸口出了浣碧园,身后跟着喜鹊和阿香。 “你,”周妈妈一指喜鹊,犹豫了一下,改成了阿香,“去听雪堂,看看米姑娘是不是蹿到那儿去了。” “喜鹊,你伶俐,就四处去找找,看看米姑娘去了哪里。” 喜鹊微微撅起了嘴,但一会儿就把嘴角放了下来,十分温顺地答应着,往听雪堂相反的方向走去。 被晾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又入了太太的眼,可得好好表现。 周妈妈满意地点点头,见阿香站着没动,推了阿香一下:“还不快去。” “奴婢不去,太太说了,所有的丫鬟都不许去听雪堂。” “你……”周妈妈哭笑不得,“就你这大饼脸,别说才十三岁,就是及了笄,天天躺在听雪堂太太都不担心。还不快走!” 阿香气得直跺脚:“你才大饼脸,你才大饼脸!” “好好好,我也是大饼脸。”周妈妈一只手捂胸口,一只手按着额头,无奈极了。 阿香这才朝着听雪堂走去。 阿香的爷爷救过老爷的爹。 老爷是知恩图报的人。 太太嫌阿香傻。 老爷说了,谁也不能欺负阿香,就当多养个吃闲饭的,花家又不是养不起。 “米不三,你回去吧,大白天的,太危险了。”米小昭吩咐米不三。 米不三点点头,“哧溜”一下,蹿回了浣碧园。 两只麻雀在半空中盘旋了一会,兴奋地告诉米小昭:“我们看到米姑娘了,我们看到米姑娘了。” “在哪里?” “跟上我们,跟上我们。” 米小昭只顾着跟着两只麻雀走,一不小心撞到了花子墨腿上。 因为走得不快,只是把花子墨的衣袍下摆弄脏了点。 花子墨身后跟着铭砚,还有花花。 花子墨和铭砚还没开口,花花责备道:“花狗剩,你走路不长眼睛呀!” 铭砚蹲下来,给花子墨拍拍灰尘。 花子墨笑道:“狗剩走路要当心,小心摔跤。” 米小昭点点狗头,心里酸酸的。 如此温润如玉,慈和良善的公子,可惜自己和他一丁点缘分都没有……好难过! 见花子墨没有责怪米小昭的意思,花花立马改变了态度:“狗剩,公子要去见客,你去不去看热闹。” “不去,见客有什么热闹看。”米小昭急着跟上麻雀,匆匆回了花花一句就跑了。 “是有名的薛举人来了……”花花嚷了一句。 “薛举人?薛世铭?他来干什么?”米小昭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了花花。 可米小昭才停了一会,两只麻雀就飞远了。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姜思桐那个作精。 米小昭飞跑着跟上两只麻雀,感觉自己的狗心都快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