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杨管事这儿是混不到一口吃的了,姜思桐赶紧来到了大厨房。 可大厨房的管事斜睨着姜思桐,伸手就找姜思桐要对牌。 “我没有对牌,杨管事忘记给我了。”姜思桐眼珠子一转,一脸讨好地笑道。 “没有对牌就没有饭食。”管事完全忽视了姜思桐的讨好,冷冷地道。 “可我是……”姜思桐正想说自己是来花家做客的,不是花家的下人。 可管事朝她翻了一个白眼,径直走了。 姜思桐想冲进厨房里去,不论看到什么都抓一把塞进嘴里去。 可才到门口就被肩大腰粗的管事给叉了出来,还威胁她道:“厨房重地,不得擅闯。你再进来,把你扔出去!” 姜思桐只得悻悻地离开了大厨房。 已经过去大半天了,除了几口水,姜思桐一粒米都没吃到,饿得她头晕眼花,只得来找米小昭。 “找我要吃的?”米小昭惊讶极了。 “我已经饿得都想啃树皮了,你再不拿吃的给我,我就要饿疯了。”姜思桐红着眼睛道。 米小昭已经从米不三那里知道,姜思桐不肯洗衣服,换不到对牌领吃的,便道:“你去浣洗房把衣服洗了,不就有吃的了吗?” “不想洗,水太冷了!”姜思桐撅着嘴道,“要不,你去替我洗衣服吧!” “啥,要狗帮你洗衣服?”米小昭简直惊呆了。 米不三伸头探脑地出来了,仰头对米小昭道:“她肯定是疯了。早上的时候她还喊着要鸡帮她洗衣服呢!” “让鸡洗衣服?”米小昭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 “哇,老鼠!花狗剩,快点抓老鼠,老鼠肉可以吃!”姜思桐看到了米不三,指着米不三激动道。 米不三吓得一边吱,一边逃:“疯了,肯定是疯了,连我的肉都想吃了!” 见米不三“哧溜”一下就没了身影,姜思桐叹了口气,哭丧着脸,有气没力地道:“花狗剩,给我找吃的,不然我哭给你看。” 米小昭……?! 怎么感觉姜思桐比自己更像狗呢! “我劝你还是去把衣服洗了,换对牌领吃的。我能给你找什么吃的,花小姐啃剩下的骨头,你要不要?”米小昭一脸无奈地对姜思桐道。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姜思桐一拍大腿,“花表妹,还有小表弟那儿肯定有东西吃,去找他俩要啊!” 姜思桐瞬间有了力气,飞快地朝金玉苑走去。 在金玉苑门口,姜思桐被冬雪和秋月拦住了。 “我找表妹有事情,你们为何要拦我?”姜思桐气愤道。 “米姑娘,我们小姐正在午休,你不能打扰她。否则,太太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秋月冷笑道。 姜思桐……? 已经下午五点多快六点了,还在午休?还不许打扰? “米姑娘,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奴婢,奴婢一定给你把话带给小姐。”冬雪不卑不亢地道。 姜思桐只得尬笑:“那个……我就是……” 好想说就是来讨口吃的,可是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金玉苑进不去,姜思桐又来到了沁芳园。 司琴比秋月说话还要不客气:“我们姨娘不欢迎你,你不要有事没事就来找我们姨娘。” “你给我找点吃的,我就不来烦你们姨娘,不然我还来。”姜思桐饿得前胸贴后背,决定豁出去脸不要了。 司琴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半天方道:“你等会,奴婢去问一下姨娘。” 司琴把门一关,转身走了。 姜思桐眼巴巴地等在外面。 米小昭站在不远处看着姜思桐,只觉得无奈极了。 一会儿司琴来了,手里端着个碟子,上面放着几个点心。 姜思桐一把夺过碟子,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被噎得直翻白眼。 司琴再一次目瞪口呆…… 冬日的天黑得早,姜思桐还想“如法炮制”,再去金玉苑撒上一回赖,好歹弄点吃的,可暮色四合,没有灯笼都看不见路了。 司琴只想快点把姜思桐打发走,给了她一个只剩小半截蜡烛的灯笼,让她赶紧回浣碧园去。 姜思桐又冷又饿又累,寻思着就算去了金玉苑,估计也是白跑一趟,还是先回去睡觉吧。 睡着了就不觉得饿了。 回到了浣碧园,姜思桐想找阿香要吃的。 可阿香吃得饱饱的,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早就睡了,睡得极沉,打雷都吵不醒。 姜思桐有气无力地叫了好几声,阿香连身都没翻,姜思桐只好算了。 好不容易熬了一夜,天一亮姜思桐就来到了浣洗房,找杨管事要活干。 杨管事笑了笑,指着一堆衣服道:“把这些洗完了就可以领对牌了。” 姜思桐被饿了一天一晚,哪有力气干活,哀求杨管事道:“先给口吃的吧,我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 杨管事指着屋里的一碗剩饭道:“那是老奴昨晚吃剩下的,米姑娘若是不嫌弃,就吃了吧!” 姜思桐连忙摇头:“不嫌弃,不嫌弃,都快饿死了,还嫌弃啥?” 饭菜放了一夜,冷得像冰碴子,姜思桐又求杨管事,她要把饭热一热再吃。 “你就在炭盆上热一热吧。”杨管事答应了。 没有锅子不好热饭,姜思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筷子夹着一坨饭,在炭火上随便烤一烤就放进了嘴巴里…… 一碗剩饭下肚,姜思桐正想去洗衣服,突然腹痛如绞,不禁捂着肚子大声呻吟起来。 原来姜思桐饿了一天一晚,突然吃了放了一夜,生硬冰冷的饭菜,肠胃受不了了…… 杨管事见姜思桐疼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淋,吓得飞跑着去找花太太。 花太太嫌弃地皱着眉头:“真不中用,才一天就生病了。” “太太,要不要给她请郎中?”周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能让她死在府里,不然老爷回来了没法交代。不过,这人大病一场,总得在床上躺几天……”花太太道。 周妈妈会意,去请郎中给姜思桐瞧病。 郎中开了方子后,周妈妈亲自去熬药。 药熬好后,周妈妈往里面掺了一半的水才端去给姜思桐喝。 姜思桐吃了药,只好了一点点,肚子还是足足疼了一天,到半夜的时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被饿了一天,又疼了一天,姜思桐手脚冰冷,毫无血色地躺在床上,觉得魂魄都要飞出体外了。 看着守在床边的米小昭,姜思桐流着眼泪道:“花狗剩,我可能要死了。” 米小昭心里道,你死了也好。 等你死了,魂魄从我的身体里出来,我就撞墙,一定要把魂魄从狗身子里撞出来,然后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只要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阿娘。 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阿娘在外面好不好,赶路辛不辛苦? 想着阿娘,米小昭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哼,我活不成了,她们也别想好过……”姜思桐咬牙切齿地道,“我一定要放把火,把花家烧了,烧死一个是一个……” “你……”米小昭简直是无语了,“你就没考虑过你阿娘吗?你在花家放火,成了纵火犯,让你阿娘怎么办?” “呵呵……”姜思桐冷笑了一声,“是我放火,又不是她放火,官府总不能抓她去坐牢吧?” “你就不怕花家找阿娘赔钱……”米小昭咬着牙道。 “到时候我也被烧死了,谁知道是谁放的火。说不定花家还得赔一笔钱给阿娘……”姜思桐一脸的狠绝。 米小昭……! 你被烧死了,我的身子没了,阿娘不知会多伤心……你可真是个作精! 好想直接把她咬死,好歹还留个囫囵身子! 这时,阿香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姑娘,你念叨过的薛举人来了,要不要把他喊来见你……” 姜思桐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激动道:“我有救了,阿香,快去把薛大哥喊来。” 阿香脆脆地应了一声是,撒开脚丫子就跑。 进来添炭的桂香目瞪口呆地看看姜思桐,又看看跑得只剩一个背影的阿香,一脸的匪夷所思……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躺在床上,连自家的兄弟都要避嫌,能随便见外男吗? 米小昭……? 想咬死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助纣为虐”的阿香。 对了,还有那个混蛋薛世铭。 只要他敢踏进这间房半步,一定狗牙伺候!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阿香和周妈妈一起过来了。 还好,薛世铭没有跟在后面。 阿香大大咧咧地道:“姑娘,奴婢没有见到薛举人……” “为何?”姜思桐急切问道。 周妈妈冷笑一声:“薛举人来拜访老爷大少爷,二门都没进就走了……” “咦,为何薛大哥不进二门?”姜思桐问道。 “老爷,大少爷都不在家,太太和小姐又不好接待他,薛举人当然不能进二门了……” “我可以接待薛大哥啊!他肯定是听说我病了,来看我的……”姜思桐急切地打断了周妈妈。 阿香在一旁猛点头,还不忘替自己辩解:“奴婢可没有乱说话,是姑娘让奴婢去叫薛举人的。” 周妈妈…… 又刷新了对米姑娘的认知! 米小昭…… 好想自戳双目,就不用再看这对不着调的二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