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张家的人走后,花子墨马上请大家到后院一叙。 到了后院,每人都有一肚子的疑问,正要叙话,铭贵和春云先后走了进来。 见了米小昭三人,春云和铭贵惊喜得又叫又跳。 见此情景,大家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气氛更加的温馨。 于是众人也不分尊卑,围坐在一起,暮云道长正要开口,花子墨一拍脑袋,笑道:“还有两个人在家里,我竟然把他俩忘了,铭贵,快去把他们喊来,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铭贵兴奋地应了声是,连蹦带跳地去了后堂。 米小昭寻思着莫非是蔡九郎和顾曦娘,谁知来的人竟是孟姨娘和铭砚。 见了大家,铭砚和孟姨娘都上前来行礼。 大家连忙还礼。 铭砚还比较大方,孟姨娘却是一脸的卑怯,举止也十分拘束。 这回见到铭砚,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精神也很好。 孟姨娘却有点精神不振,那张倾国绝色的脸上居然多了一条疤痕。 那疤痕在右边脸颊,从额头一直到下颌,如同一条蜈蚣趴在孟姨娘的脸上,使得孟姨娘的颜色大打折扣。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孟姨娘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这是自己划的。” 众人听了,都不由得心惊不已,很想问问孟姨娘是遇到了什么事,要这样狠心,在自己脸上动刀子,可又怕触到孟姨娘的痛处。 孟姨娘道:“赵霁是个畜牲,要奴去服侍赵端,奴不肯,他又逼奴去服侍他想巴结的那些达官贵人……为了断了他的念头,奴干脆给自己脸上划了一刀……要不是陶大人,奴恐怕已经死在京城了……” 李大娘子听了,既惊讶,又心疼,拉着孟姨娘的手,轻声道:“你受苦了!” 孟姨娘却笑道:“还能见到大家,见到小少爷,奴觉得不苦。” “小少爷?他也在赵县?”李大娘子惊讶道。 “过些天我爹娘和妹妹,还有子轩就会来赵县。”花子墨微笑道。 “花大人,你不是……”暮云道长道。 他想问花子墨为何会来到赵县做县令。 话未说完,花子墨起身给暮云道长、李大娘子及米小昭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赵叔请叫我子墨,或者辰钊。” 暮云道长也站了起来,回了花子墨一礼,笑道:“我和采薇已经成亲,请叫我姑父。” 众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纷纷恭喜暮云道长和李大娘子,还说大家都还没送礼恭贺的,要重新补办一场婚礼。 李大娘子满脸红晕,含羞不语,暮云道长却脸皮厚,频频点头答应。 笑闹之后,大家又叙起了别后之事,这才知道米小昭三人差点没了性命。 “我们不知如何得罪了冯锦,她竟然要置我们于死地……”暮云道长皱眉道。 “冯锦只是帮凶,要杀你们的另有其人!”花子墨肯定道。 “不是冯锦还能是谁?”米小昭惊奇地问花子墨。 花子墨温柔地看了米小昭一眼,道:“是林小姐要杀你们,冯锦给她提供了你们的信息。” 米小昭才把见到花子墨就小鹿乱跳的心勉强压下去,这下子又“砰砰砰”地疯狂蹦了起来。 “林小姐?就是那个林阁老的孙女吧,我们连见都没见过她!”李大娘子气得脸都白了。 “是子墨连累了姑父姑母和表妹。”花子墨起身,一脸惭愧地道。 “林小姐要嫁给你,你没有答应她,”暮云道长猜测道,“她恼羞成怒,因此要杀我们?” 花子墨红着脸点点头:“林小姐用你们的安危威胁我,怕出意外,等你们走后,我才拒绝了她,因此被分配到了赵县。” “这里临近西戎,既偏僻又贫瘠,是林阁老的手笔吧?” “是的。林阁老恼怒我不肯娶林小姐,特意操作了一番,让我来这里做县令。” “那孟姨娘和铭砚又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是陶兄帮的忙。” “陶德林?莫非他是故意和赵霁交往的?” “陶兄本来不打算理会赵霁的。当他得知我去找赵霁赎回铭砚和姨娘,赵霁怕得罪冯太傅不肯答应的时候,他便和赵霁周旋,把铭砚和姨娘要了过来,送到了我那儿。” “哎呀,我还以为陶德林变坏了,偷偷地骂了他好几回,原来错怪他了。”李大娘子不好意思地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 “听说陶德林要娶冯锦的,娶了没有?”李大娘子好奇地问花子墨。 “陶兄已经有妻子了,他是不会娶冯锦的。冯锦被冯刚许给了一名武将,好像叫顾允,是冯太傅的妻子保的媒。” 大家高高兴兴地说了一会儿话,暮云道长把花子墨和铭砚拉到了一边。 “铭砚,在玉陵城的时候,你就有机会回来的,那时你说你想找到冯弋阳的罪证……你找到了吗?”暮云道长道。 铭砚谦虚道:“小的不中用,只知道了一点点事情。” “你知道了什么,能扳倒冯家吗?” 花子墨摇头道:“铭砚冒着生命危险,终于打探出赵霁购买了冯弋阳命人私下铸造的铜钱。我把消息透露给了秦王爷,牛府尹也知道,他们正在寻找证据……” “冯弋阳敢私自铸造铜钱?那可是祸国殃民的事,难怪冯弋阳在私自开矿!”暮云道长愤怒道。 “可能有冯太傅压着,目前铜钱流入市场的还不多,但也造成了部分物价的上涨,比如粮食、布料、食盐……” “唉,都是和老百姓息息相关的物品……难怪从京城到这里,银子那么不经用!” …… 张宅。 见张太太半天还没准备好礼品,张贵急得转来转去。 终于张太太带着人把礼品拿来了。 张贵不放心,把礼品一一地看过去,气得鼻子直冒烟。 “这样的东西能送出去吗?”张贵把一支花里胡哨的银钗子往地下一扔,“你以为是打发叫花子呀?那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才舍不得拿银钗打发叫花子呢!”张太太使眼色,命丫鬟拾起银钗,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张贵越发气得直喘气。 张太太眼珠子转了转:“老爷,其实我们可以和你的救命恩人结一门亲事……” 张贵的神色和缓了一些,若有所思地道:“也对,我这就亲自去收拾礼品,问问道长的女儿定下了亲事没有。” “老爷,我说的是咱们的女儿。”张太太连忙道。 张贵有一女,名叫张菲,十七了,十分貌美,因此眼光颇高,谁都瞧不上。唯独见了花子墨一面后,暗自发誓,非花子墨不嫁。 张太太得知女儿的心思后,一直盘算着如何帮女儿达成心愿。 如今得知暮云道长和花子墨是亲戚,她觉得机会来了。 张贵却有点摸不着头脑:“道长都三十多了,菲菲才十七,怎能嫁给他做妾?” “不是你那个道长,是花县令。”张太太嗔怪道。 张贵还没拐过弯来,疑惑地看着张太太。 张志在一旁笑了起来:“阿娘,你想把妹妹许给花县令,那不是报恩,那是报仇!” 张菲被张太太娇宠着长大,除了貌美,便没有别的长处了。 而且在张志看来,如果论相貌,米小昭比妹妹还好看一些。 张太太一听张志的话,气得要拿家法“伺候”张志。 张贵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道:“两门亲事一起提,能成一门就好。” “两门亲事?”张太太和张志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打算替儿子去向道长的女儿提亲。”张贵道。 “我不同意!”张太太尖声道。 “我才不娶贼女做妻子。”张志也道。 “你们……”张贵才降下去的火气又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