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绍仁问米小昭旺旺哪里疼,米小昭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抱旺旺进来的丫鬟问道:“你叫红杏是吗?” 丫鬟莫名其妙地看着米小昭:“奴婢不叫红杏。” 储夫人不满地道:“老爷问你旺旺哪里疼,你告诉老爷便是,问丫鬟干什么?” “因为红杏知道旺旺为何叫个不停。” “来人,把红杏叫过来。”储绍仁冷冷地看了储夫人一眼。 戚姨娘第一个孩子没带住,储绍仁一直觉得是妻子的错,一连两个月没有踏进妻子的卧室。 直到储夫人低声下气,忍辱含羞,亲自去请了他好几次,他才进了储夫人的房。 现在旺旺的事他又怀疑是妻子捣的鬼了。 储夫人的心里哇凉哇凉的。 那个孩子半路夭折有诸多的因素,她顶多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但天地良心,旺旺一到晚上就叫可真的和她无关。 那个贱人真可恶,只要是关于她的事,老爷都那么上心……连一条狗都比自己重要…… 想到这里,储夫人不由得瞪了旺旺一眼。 旺旺瑟缩了一下,往米小昭怀里钻了钻。 储绍仁满含深意地瞥了夫人一眼。 储夫人暗暗咬牙。 一会儿红杏被带了过来,一脸的坦然自若。 果然能做内奸的都是心理强大的人。 “红杏,你说说旺旺为何一到晚上就叫?”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储夫人抢先板着脸问道。 “回夫人,奴婢不知道,或许是它看到了别的什么……”红杏应付自如。 储绍仁的怒气差点压抑不住了。 旺旺每天晚上叫,不少下人在传流言,说什么小少爷舍不得他阿娘,不肯去投胎,每天夜里回来陪阿娘…… 戚姨娘本来就是伤月悲花的性子,听到这种话,连自己身怀有孕都不管了,旺旺一叫,就哭个不停。 储绍仁劝慰了几次,戚姨娘还是悲伤不已,储绍仁都恨不得把旺旺杀了。 “红杏,我来问你,若你被人扎针,你会不会叫?”米小昭冷笑道。 “你……你说什么,我……奴婢听不懂。”红杏的脸一下子白了,两只手也紧张地握在了一起。 “你看旺旺的这里,是不是你的杰作?” 米小昭把旺旺的长毛掀开来,给大家看它屁股上的针眼。 “不是奴婢……不是,奴婢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刚才你们把旺旺抱走的时候,它还好好的,莫不是你……”惊慌之下,红杏还不忘倒打一耙。 “这些针眼痕迹陈旧,难道也是我造成的?”米小昭好笑地看着红杏。 “不管是陈旧的,还是新鲜的,都和奴婢无关。”红杏摇头。 “你是觉得旺旺不会说话,就可以否认自己做的恶是吧?” 米小昭冷笑一声,摸了摸旺旺的头,问道:“旺旺,如果是红杏扎的你,你就叫三声,不是,就别叫。” 话音刚落,旺旺就“汪汪汪”清清楚楚地叫了三声。 红杏的脸一下子煞白如纸。 储绍仁一肚子的火怎么都忍不住。戚姨娘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半路夭折了,如今才怀上又被盯上了……这府里还真是乌烟瘴气! “红杏,你说实话,是谁指使你用针扎旺旺的。老实招供,饶你不死,不然就活活打杀你!”储绍仁阴冷地看着红杏。 红杏看向了储夫人。 高姨娘拿捏住了红杏唯一亲人,才十三岁的弟弟,红杏不敢把她说出来,只能冤枉储夫人了。 “夫人……”储绍仁额上青筋直跳。 “老爷,您……这里还有外人!”储夫人悲愤又无奈地提醒储绍仁。 储绍仁这才冷静了一点,命人把暮云道长和米小昭带出去。 两人刚出屋,就听见储夫人悲怆地喊道:“老爷,您不能听红杏胡乱攀咬,我是被冤枉的……” …… 暮云道长回去了。 米小昭被紧急培训了一天,第二天天还未亮,就和储夫人一起坐上了马车,往皇宫驶去。 马车上,米小昭瞥见储夫人眼下青黑,脸色苍白,厚厚的脂粉都遮掩不住,不由得猜测昨日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也许是太压抑了,沉默了不久,储夫人主动和米小昭聊起了昨天的事情。 “红杏那个贱蹄子被卖了……要不是戚姨娘假惺惺地跳出来做好人,我要把她卖到最低等的娼寮去,让她生不如死……竟然敢诬陷我!” 米小昭没有吭声。 她一点也不想听储府里这些家长里短。 “哼,做下人的千万不要生出什么别的心思,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储夫人阴恻恻地道,还瞥了米小昭一眼。 米小昭:“……”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家的下人! 天亮的时候马车到了皇宫门口,储夫人和米小昭下了马车,开始步行。 一个十三四岁的圆脸小太监在前面带路。 储夫人塞了一个荷包给小圆脸,那小圆脸立刻高兴起来,储夫人问什么便答什么。 不过米小昭仔细一听,就发现小太监虽然句句应答,但不该说的一句都没露口风。 米小昭不由得暗自感叹,能在这个富丽堂皇大牢笼里活下来的都是人精。 跟着小圆脸走了两刻钟,小圆脸停了下来,笑眯眯地和储夫人告别。 一个身材苗条,模样秀美的宫女迎了上来:“二位请!” 宫女前面带路,储夫人和米小昭顾不得腿酸,连忙跟上。 途中储夫人也塞了一个荷包给宫女。 宫女那“波澜不惊”的脸马上变得生动起来,主动和储夫人说起了话。 “不知球球怎么样了?”储夫人试探着问道。 “听照顾球球的姑姑说,越发不肯吃东西了,整日里恹恹的,不叫也不动,真是令人心疼。” 储夫人看了米小昭一眼:那么严重,你有没有把握? 米小昭回了一个眼神 :看了才知道,现在我说一定看得好,你也不相信是不是! 皇宫太大了,又走了三刻钟,三人才来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 “到了,夫人请,神医请。”宫女停下了脚步,行礼后走了。 几个装扮得更加华丽精致的宫女走了出来,把储夫人和米小昭带进了大殿里。 “储夫人,您请。”一个宫女把储夫人请到了侧殿。 “李神医您请跟奴婢来。”一个宫女给米小昭行礼,请米小昭跟她走。 米小昭还以为会看到皇后娘娘,见只有几个宫女招呼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有点失望。 这些天自己光是练习拜见皇后娘娘的礼仪就不下一百次,现在有点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宫女把米小昭带到了一间布置得很是温馨的房间里。 里面有一只白色打底,额头,背上,四爪,尾巴点缀着黑色圆点的小花猫。 小花猫瘦得皮包骨头,无精打采地卧在精美的被褥上,见米小昭进来,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又毫无兴趣地低下了头。 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宫女过来给米小昭行礼:“奴婢名叫彩云,是服侍球球的,神医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奴婢。” 米小昭有点不好意思,她连最基本的病都不会治,哪敢称神医。 “彩云姐姐,你先出去,我要单独给球球把把脉。”米小昭笑道。 “皇后娘娘很紧张球球的,奴婢不能离开球球三尺之外。”彩云为难道。 “那我便不给球球瞧病了。”米小昭站起身来便走。 彩云急了,她只是不放心米小昭和球球单独相处,所以拿皇后娘娘来压米小昭。 “那……那奴婢就先出去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叫奴婢。” 见彩云出去了,米小昭立刻关上了门,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球球。 球球一直不肯吃东西,轻得像一片羽毛。 米小昭不由得有些心疼它,轻轻地摸了摸球球,在它耳边道:“球球,你哪里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