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奇特现象,士兵们面面相觑,同时心中暗暗欢喜:你个老魔头,这回还不报了被揍之仇? 接下来端上去的菜饭,掺杂更多潲污,愈掺愈多,至最后,直接就将整桶潲水提入帐中。 那曾想,黑袍妇人吃得越发津津有味,抚着送膳小兵的头赞不绝口,叮嘱以后就按照这个口味做,做不出这个味道,全体厨师都要挨揍。 伍夫长,百夫长,千夫长,人人瞠目结舌;厨师们,小兵们,战马们,个个摸不着头脑。 如此不可思议又反人伦的怪象,竟意外地可以讨好这个悍妇。找到了根源,厨师们就有迹可循了,忙忙请示千夫长,派兵去搜集战死士兵们身上的馊臭干粮。这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老妇,吃量实在惊人,万个士兵的一顿粮食,堪堪够填她一小块肚皮。 这时,又有聪明的小兵献策:这个老妇有万夫不敌之勇,莫如请她去冲锋陷阵,不消两天,或许就能攻入长城,进入中原大肆掳掠。 各领兵长官,闻言皆惊喜莫名,纷纷掂须沉吟…… 再说被篾篮放回山坡上的赵萱萱,阵阵无趣侵入心头;意欲用玄功幻入长城内陆,又觉失去初衷。自己必须以凡人之躯进入中原大地,然后随便择一城镇休养生息,如此方能消弭擎天柱时,无来由滋生在心中的恐慌。 现在怎么办?赵萱萱冥思苦想。 抬头仰问:“喂!这位大哥,你尊姓大名啊?” 那汉子黑甲灰盔,放下弩箭,抱拳一冲:“免贵姓陈,小号新东。若你是谁家迷路公主,待我长官命令到达之时,再定你的去留吧!” 收回礼拳,重握弓箭对准赵萱萱。此话说得滴水不漏,若对方是当朝某公主,以后,不至于罪责加身;在身前身后的兵卒们听来,这个十夫长所说‘等待上级指示’,亦并无它错。 只是此刻老站在城垛上晒太阳,也忒煞的鬼热,汗水叭嗒叭嗒顺着背脊往下流。且长久站着,易被匈奴那边的哨探发现,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记住了,多谢大哥们没有射箭,我去那边树荫下坐会儿。” 十余丈斜坡下,有棵参天大树,五六人合抱,最是乘凉好去处。 众兵眼瞅着这个白衣白裤白披风少女,驰驰然躲到树后,料来是要解决些琐碎事情,呼喝不是,跟着过去亦不是。 弄得十二个兵卒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这会儿,远处传来叭叭叭跑步声,沉重的脚步,跺得城墙一摇三晃。 是传令兵回来了,额头流下的汗水,将他的双眼眯成一条缝。 众兵们瞅见他的身影时,他的声音也已远远传来:“报告十夫长,大将军说了,战时禁令,无论是谁,通通格杀勿论。” “是!” 十二个手持弓弩士兵,轰然应答,齐刷刷瞄准那棵大树,覆盖范围,笼罩了射程内的所有地方。 “姑娘,出来吧!对不住了,去了阎王殿,重新投胎找个好人家。”陈姓十夫长张喉呼喝,声如牛嗥,震得树上枯叶簌簌飘落。 许久,不见人出。 世人皆畏死,谁又会傻傻的出来被箭射死呢? “姑娘,出来吧!只能怨你自己了,地狱有路你不走,阳间无门你偏来。”十夫长陈新东手一挥,下令用竹篮吊着六个士兵下城前去搜查。 传令兵是有些学识的人,纠正道:“十夫长,是阳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