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室出来的陈胜标哈哈大笑了几声,中气也是挺足。对于赵马两人没鞋穿的光脚,他视若无睹,就连两人的衣着他也没问一句,倒是对赵紫龙握在手中的草药说了感谢话:“二弟,这些草药我认识,是马齿苋,野菊花,薄公英,蛇床子等,能缓解脚部疲劳。谢谢你兄弟,有心了,劳两位兄弟久等,走,现在就入席。” 两人是在一进院奉茶,现在是去二进院用餐。天井中有口水井,赵马两人提了凉水漱手洗脚,踏入檐下接过婢女递来的热毛巾搓了把手。这是提供给客人用来擦脸的毛巾,但赵马两人不用。 一番客套话之后,三人分宾主坐下。 “两位兄弟,对愚兄的家业一定很感兴趣吧!告诉尔等亦无妨,盐业,曲当,籍田,是愚兄的三大产业……,来来来,先干三杯,甭客气。” 在三人坐下之时,热呼呼的鸡鸭鹅鱼,就由家中仆厮流水介端上,有三个小婢站在身后倒酒。 酒是谈话的媒介,碰完三杯酒,话匣子就打开了。 “大哥谋生有道,小弟心悦诚服,膜拜不已。来,我兄弟俩敬大哥一杯。”赵紫龙马弨起身,双手端杯,与坐在上首的陈胜标轻碰了一下杯子。 此酒于赵马两人来说,并非是好酒。但对大财主陈胜标来说,已经是最顶级的佳酿了。 “兄弟过谦了,如此溢美,兄长愧不敢受。是了,两位兄弟仙乡在哪?今欲往何处?” 话题终于扯到正道,赵紫龙放下空酒杯:“大哥见笑了,我兄弟俩自小飘零,无根无乡,大路为辕,小溪为瓢,困宿野,饿噬兽,四处浪荡。” “哈哈哈……”看着赵马两人身上所穿,非布非绸,还有一个大包袱,好像并不穷仄,就是闹不懂他俩为何不穿鞋? 陈胜标打了哈哈之后继续说道:“不管兄弟是否在调侃老哥,但我都认为你们是真神仙了。对了,两位弟弟若不嫌弃,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如何?” 马弨已连干了五六十杯酒,正有些酒酣耳热,声音大了二分:“太大哥的意思是,以后我兄弟俩帮你抬轿?” 这一句话,吓得待在檐下的两个轿夫大惊失色:妈呀!老子今天开始要失业了? 不就是拆了一台竹轿,让你这个财主光着脚丫走了五六里路吗?太不了你拿银子,我俩去重新买一台回来不就得了? 再说,当时可是救主心切,财主你可别好心当驴肝肺啊? 心里一急,就欲冲进去,拉上财主去劳动仲裁局诉讼。管家亦在门口侍候着,伸手一拦,将两个鲁鲁莽莽的人往外推。 这同时,陈胜标哈哈干笑:“不不不,三弟真会开玩笑,岂会让你们抬轿?这不是项羽的大刀切豆腐……大才小用嘛!” “那大哥的意思是……?”赵紫龙夺过马弨酒杯,不让他再喝酒。 “两位兄弟勿多疑,飘零四海总不是办法,以后就跟着大哥学做买卖如何?成个家立个业,家中有两个禀性良善的婢女,兄弟每人一个怎样?” “一切都依大哥,小弟俩唯命是从。”赵紫龙并没推辞,他看到了陈宅府邸中有两张熟悉的面孔。 “好,痛快,交了两个真性情的兄弟值了。”陈胜标见赵马两人没吃多少东西,不似饥了几天的饿汉。 恰管家进来汇报,后花园的香案已经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