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许德隆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慌乱。“大人,你要小老儿实话实说吗?” “当然,当然!你实话实说,我们只是拉家常。”郭县令捋须眯目,抬手示意身后两个兵差开始笔录。 “我说没进去吧!大人肯定不会相信了。那天,小老儿进去找张掌柜辞退账房职务,结算工钱。张掌柜也热情款待,引我进入内室奉茶。正相谈甚欢,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乌云笼罩,鼻中闻了一股骚味。然后,小老儿就晕了过去。半夜醒来在北城乱葬岗,吓得小老儿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跑回家中。” “嗯!这故事确实精彩,那你醒来后,可有看到张京宝他们在你身边?”郭县令喝了一口水趋前俯视。 “没,没。小老儿惊慌得屎尿齐流,天黑狼嚎,哪还能定下心来观察这些?”许德隆连连摇手。 “是这么个道理,如果本县令遇到这诡异事,也会惊慌失措。”示意身后兵差这句不必记录。 突然大吼一声:“来人!” 大门外轰隆隆跑进来六个差役,吓得许姜两老头手中烂碗叭嗒摔碎在天井,连灶房里的常氏姜氏两姐妹都吓得牙关打嗑。 六个兵差进来后,梃杖叮叮杵地,气势摄人。声停齐唱:“大人,有何吩咐?” “回衙门调集三十兵役前往北城乱葬岗,详察张掌柜等人有无在那停留过痕迹,查明速来回报。” “是!大人。”六人退出,分出三人回衙门调兵。 郭县令扭头回来笑吟吟道:“两位老哥莫慌!对这些虾兵蟹卒不严厉些,他们还不听你的话呢!” “是!是!”许姜两人点头,不置可否,裤裆湿漉漉特是难受。 “来,我们接着拉家常,现在轮到姜老哥帮我解惑了。” “我?”姜老爹指指自己鼻子,又摆手又摇头。“我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头子,如何能为大人解惑?” “简单,简单。姜老哥,不是让你去进考场,就几句简单问答。话说那天你离开肖记米铺,一个两撇胡子的后生小哥跟在你身后,一直跟到张记当铺,你可记得?” 姜老爹抬手抹抹额头:“大人,初时我真的不知身后跟着有人,后来在路人指指点点下我才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看清,它就在我耳边念念有词。然后,小的就晕晕沉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那你醒来后是什么时辰?也是在乱葬岗吗?”郭县令的眼睛在许姜两人脸上瞟来瞟去,急速追问。 “大人,小的醒来后不在乱葬岗。是在南城死水塘,也是半夜,醒来后绕着塘堤奔了十几圈才辨明方向回到家里。大人,你要是去那边,要小心呐!”姜老爹提了几桶井水淋湿自己,尿臊气太刺鼻了,淋完把水桶递给许德隆。 “你俩那么幸运回来?他们怎就没回?”郭县令喃喃自语,声小难闻,身后的小吏俯身细听,冷不丁被郭县令屈指在头上锄了两下。大声吩咐道:“来人,回衙门调派三十个善水兵勇,抽干死水塘。” “得令……” 进来的三个差役领命跑回衙门调拔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