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戚宴:有本事把我弄死
推开包厢门,耳边瞬间炸起雷鸣的噪音。 镭射灯晃过少女茶棕色的猫瞳。 刺眼,带着微微痛意。 姜杳慢吞吞地眨眼。 鼻尖闻到一股清冽的淡淡琥珀香味,是少年特有的。 这股味道没来由地让姜杳感到安心。 即便是被捂住眼,抵在拥挤狭窄的角落。 眼前一片黑洞洞,什么都看不见。 视觉失效时—— 其他的感官不免被无限放大。 少年身上的琥珀清香愈发浓烈,姜杳轻轻眨了眨眼。 柔软浓密的睫毛一点一点,如同蝴蝶振翅般茸茸扫过少年的手心。 少年干燥温暖的手心颤抖了瞬。 是觉得痒,还是慌乱? 戚宴桃花眼倦怠地耷拉下来,唇边隐着一丝没什么意味的笑,漆黑的瞳孔深深地盯着少女柔软粉嫩的樱唇。 良久。 他克制自己,撇过眼神。 瞳孔随意地落在虚无的空气中,也不知在看什么。 有些心烦意乱。 包厢里还有三个对姜杳虎视眈眈的男人。 或许勉强算是两个。 他原本以为陆昭对姜杳有想法的。 戚宴还不确定是不是真有张小燕这个人。 况且,陆昭是个海王渣男,移情别恋对他来说没什么难的。 姜杳这么可爱。 喜欢她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嗯。 戚宴觉得姜杳可爱甚过漂亮。 虽然也很漂亮。 “戚……”漫长的静寂中,少女似乎有些不安。 红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却被粗粝温热的指腹堵住。柔软的小舌不经意滑过少年的指腹。 姜杳微微怔了怔。 戚宴也怔住了。 下一秒,像是有无数电流蹿起。 指腹发麻。 戚宴忽然大口大口地喘息,胸膛剧烈起伏。 像是搁浅的鱼儿。 桃花眼湿漉漉的,眼尾洇着薄薄的胭脂红。 他失力地撑住冰冷墙壁。 冷白骨感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虬结,犹如藤蔓交错。 有种说不出的性张力。 姜杳抿了抿唇,忍不住张开唇小口地呼吸。 空气像是都被少年攥干了。 硬挺的冲锋衣在寂静的空气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姜杳轻轻眨眼,“你的心跳声,好吵。” 戚宴“嗯”了声。 他耷拉着眼皮,遮住半个瞳仁,眉眼更加显得倦怠散漫 寂静中。 除了少年的心跳声。 其他的,姜杳再也听不见了。 耳边轰鸣的噪声不知从何时开始停止了。 姜杳慢吞吞眨眼,“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知道。” 他修长明净的大手还盖在少女的眼皮上。 戚宴垂眸。 少女的脸很小,最多只有巴掌大。 他一只手,完全能遮住少女的眼睛,遏住她的光亮。 让姜杳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 只是想想—— 戚宴就兴奋地浑身战栗。 瞳孔因兴奋而微微放大,圆形微光映在眼底,缓缓闪烁着。 “太黑了,姜杳,就算我拿开,你也什么都看不开。”少年说。 说谎。 他明明可以看见她。 姜杳“哦”了声,“可是这个姿势我很不舒服。” “怎么样你才能舒服。” 没营养的对话。 少年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 却从没想过松开对她的禁锢。一松开,她就飞走了。 像蝴蝶,像游鱼,像飞鸟。 他抓不住。 只能徒然地看着她,犹如得不到偏爱的信徒,绝望又歇斯底里。 她不会知道。 戚宴也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没有任何意义。 她不会怜悯他,也不会选择他。戚宴不想连最后的一点自尊心都丢掉。 即便,他所谓的自尊也被姜杳玩弄于鼓掌。 她不是个坏女孩。 但她的确什么都知道。 姜杳说,“你松开我。”不要把她困在他身边。 镭射灯偶尔会扫过这个角落—— 少年少女肢体缠绕,身体相拥,亲密又无间。 舞台上偶尔也有人会看向这边。 目光停留片刻,然后又了然暧昧地移开。 酒吧气氛本来就暧昧。 荷尔蒙作祟,发生点什么也不奇怪。 戚宴静静盯着少女的脸。 他微微凑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女的面上,唇瓣隐约碰触到了,像是羽毛拂过水面—— 一触即离。 却又泛起涟漪。 长久,长久得不到安静。 他想亲她。 可是她不会在意。 戚宴忽然喊她的名字,“姜杳。” 很奇怪,每次戚宴喊她时,声调总是要更倦怠些,拖长了尾音,暧昧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姜杳:“嗯。” “我是你的什么?”他又问。 朋友。 这两个字像是魔障。 困住少年的心智。 漆黑晦暗的瞳孔前蒙了一层湿漉漉的雾气,犹如一场永不停歇的大雨,潮湿,冗长。 姜杳张了张口。 咽下“朋友”两个字。 她忽然觉得,说出口的话,戚宴会很难过。 即便他仍然懒散地扬着眉梢,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说,“可以。” 但他并不会高兴。 她知道。 姜杳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她皮肤很白,白的像牛奶,眉眼早已褪去一开始的寡淡平凡。 她精致,漂亮,像魅惑人心的精怪,又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不管哪一个,都有距离感。 戚宴从不在意。 他只觉得烦躁。姜杳越来越漂亮了,爱她的男人越来越多了。 戚宴指腹慢条斯理地揉了揉少女柔软湿润的唇瓣。指尖湿漉漉的,也不知是哪来的水汽。 “是什么?嗯?” “你想是什么?” 姜杳反问。 戚宴蓦地低笑,“我想的身份,你会给我么?” “……” 沉默。 还是沉默。 早在预料之中,戚宴竟然也不觉得失落。 大概是失落惯了。 姜杳顿了顿,忽然说,“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他们——” “矛头会全部指向你。你会承受很多的敌意和攻击。” 比如傅昀尘,比如谢之席,又比如谢衍。 他们不会放任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也不会允许现在的平衡被打破。 少年懒懒垂下眼睫,桀骜又矜贵地勾唇,“那又怎样?” “有本事把我弄死。” 有种少年人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