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的死—— 　　 有问题！ 　　 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剧烈。 　　 姜樾无视身后姜如珠惊愕到扭曲的神情，推开门踉跄朝反方向大步走去。 　　 手机里，是顾清芸死前的检查报告。 　　 姜樾攥紧手机，艰难地吞咽口水，只觉呼吸都被人夺去。 　　 “陈医生，”他气喘吁吁开口，“那张报告单……” 　　 嗓音干涩，过了很久，姜樾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张报告单是不是有问题？” 　　 陈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他一眼，“坐。” 　　 “这份报告。”陈医生斟酌语气，缓缓道，“显示姜夫人身体里存在大量毒素，应该是长期服用杜冷丁所致。” 　　 末了，他皱眉，“但我查过当年的诊断报告。” 　　 “姜夫人虽体弱，但最重要的还是郁郁寡欢导致心病成疾。” 　　 “……” 　　 “医生给姜夫人开的药单里没有杜冷丁一项。” 　　 所以，顾清芸怎么会服用大量的杜冷丁？ 　　 陈医生点到即止。 　　 姜樾抿了抿唇，当年有机会接触他母亲的—— 　　 一个是张榕晴，另一个则是…… 　　 姜如珠！ 　　 但姜如珠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会是张榕晴…… 　　 换了他母亲的药么？？ 　　 姜樾不敢再深想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我知道了，谢谢陈医生。” 　　 陈医生点点头，想到姜如珠的自残，意味深长地微笑，“姜如珠小姐手腕上的伤口很浅，自残意志几近于无，不出意外的话，包扎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 　　 他敲了敲桌子，继续说，“没必要留在医院浪费医疗资源。” 　　 姜樾脑子空白了几秒。 　　 这是什么意思？ 　　 姜如珠是假自杀？？ 　　 姜樾面上一片麻木。 　　 他记忆中的姜如珠早已经面目全非。 　　 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怒，反而，姜樾平静得过分，他面无表情道，“好的，我知道了。” 　　 姜樾离开没多久，姜杳推开陈医生的办公室，“我来坐诊。” 　　 帝都有事，顾云邺前几天赶回去了，济和这边暂时让姜杳帮忙照看着。 　　 不过，顾云邺顺带把医院的营收都转到了姜杳的名下。 　　 这就让本就富裕的姜杳莫名其妙又暴富了一把。 　　 陈医生按捺住激动，“顾医生和我说过。” 　　 眼前这位少女可不简单！ 　　 一手医术能活死人，医白骨！！ 　　 陈医生语气里是对强者的尊崇，“姜小姐，您坐。” 　　 姜杳漫不经心“嗯”了声，“医院里有发生什么事么。” 　　 “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姜家那位闹自杀，在医院已经住了不少天了。” 　　 要陈医生说，这不就是浪费医疗资源么？ 　　 “姜如珠？”姜杳慢吞吞眨眼，这才想起来姜如珠也差不多该出狱了。 　　 陈医生：“是她。” 　　 雪白的报告单随意凌乱地摊开放在桌上。 　　 姜杳随意一瞥。 　　 瞥到患者那栏的“顾清芸”三个字时，心脏蓦然停滞了几秒。 　　 她拿起报告单。 　　 耳边陈医生的声音仿佛被自动消音。 　　 姜杳盯着最后一行的诊断结果看了很久很久—— 　　 【患者长期服用慢性毒药，药名未知。毒素累积致多种器官造成不可逆性衰竭。】 　　 她皱眉，“杜冷丁。” 　　 “我妈一直在服用杜冷丁。” 　　 谁给她用的药？ 　　 是张榕晴？ 　　 她没那么大的胆子。 　　 或者说，谁借张榕晴的手害死了顾清芸！？ 　　 “姜杳？！” 　　 姜樾去而复返，没想到在陈医生的办公室里会撞见姜杳。 　　 见她手里捏着诊断报告单，姜樾一愣，他冷道，“姜杳，别捣乱了。” 　　 “把报告单给我。” 　　 顾清芸的死亡疑云像一座大山，死死压在姜樾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连带着对姜杳的态度也变得不耐烦。 　　 在他看来—— 　　 姜杳看不懂诊断报告单，她只会添乱。 　　 姜杳慢吞吞瞥他一眼，“滚出去。” 　　 姜樾一噎。 　　 陈医生总算明白这对兄妹的感情并不算好—— 　　 甚至可以说是，奇差无比！ 　　 但他纳闷，姜樾对那个没有血缘的姜如珠倒是很关心，对自己亲妹妹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恶劣？ 　　 脑子被驴踢了吧？！ 　　 况且在陈医生眼里，姜杳可比那个姜如珠优秀百倍！ 　　 想不通，陈医生只能将之归结于—— 　　 姜樾眼瞎。 　　 “姜小姐是济和特聘的坐诊专家。”陈医生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眼姜樾，“这份报告单在姜小姐手里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姜樾皱眉。 　　 他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姜杳从乡下接回来才多久？ 　　 就算她天赋异禀，医术也不可能比陈医生还好！ 　　 姜杳的医术比陈医生还好？ 　　 这简直是姜樾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陈医生，你不要开玩笑了。” 　　 姜樾皱眉，“她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么？” 　　 陈医生：“……” 　　 妈的。 　　 和傻逼说话真他妈心累。 　　 “陈医生，三号房的病患身体状况危险。”护士赶过来，看到姜杳眼睛一亮，“太好了，姜小姐也在，这下三号房的病患有救了！” 　　 姜杳的医术在济和广为流传。 　　 护士一颗高高吊起的心瞬间落回实处！ 　　 这是连男朋友都给不了的安全感！ 　　 护士星星眼里满是崇拜。 　　 姜小姐好漂亮哦…… 　　 就像精雕细琢的洋娃娃一样。 　　 顾医生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外甥女！ 　　 好想偷走带回家！！ 　　 姜杳不知道护士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轻车熟路朝三号房走去，“带我去看看。” 　　 护士忙不迭点头，“好的姜小姐。” 　　 陈医生连忙拔腿跟上。 　　 上次姜杳那一手医术看得他心痒痒得不行，好不容易能再看到大佬出手，陈医生是傻了才会放过这个机会！ 　　 姜樾皱了皱眉。 　　 他心底还是不相信姜杳有那么大的能耐。 　　 不自觉跟着走到三号房门口。 　　 就听到护士惊呼，“不好了，三号房的病患已经呼吸停止了！” 　　 姜樾脚步一顿。 　　 病房里的中年男人面色青紫，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和死人没区别。 　　 姜樾眼底划过一抹“果然如此”的笃定眼神。 　　 姜杳的医术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那么厉害？ 　　 就算是，那也只是凑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