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沐晴便醒过来了。 　　 “怎么样？小晴，有没有好一点？” 　　 “妈～”李沐晴张了张嘴，废了老大劲儿才喊出来这么一声。 　　 “欸，欸，孩子！妈妈在这儿，不怕，不怕啊！” 　　 “李知青，现在感觉舒服一点儿了吗？”顾栀子站在一旁，问道。 　　 李沐晴认出她来，虚弱地眨了眨眼睛。 　　 她知道，昨天如果没有马晓云，她应该就没了。 　　 死了一次，看着面容憔悴的母亲，李沐晴突然觉得，生死之外，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马晓云过来的时候，正看见顾栀子和李沐晴说着话。 　　 “哎呀，是马知青来了啊，来来来，快，请坐，请坐，要不是昨天你发现得早啊，我们小晴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张瑛看着马晓云，激动极了。 　　 “没有没有，阿姨，当时也是我正好给碰上了。李知青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好……好多了。”李沐晴费劲儿地说道。她昨天割了腕，血流一地，到现在整个人都是虚弱的不行。 　　 “那就好，以后啊，做什么事都别这么冲动，我昨天都被你吓死了。” 　　 …… 　　 顾栀子和马晓云走在路上，两人脸上都是轻松。 　　 “唉，你说说她，要是昨天我没发现或者我没回去，该怎么办啊？” 　　 顾栀子拍了拍还有些后怕的马晓云，“还好你昨天回去了，不然，可能人就没了。” 　　 “唉，这事儿啊，闹得可真不是滋味。那该死的张大春……” 　　 两人也没心思干别的，勾着胳膊便慢慢悠悠地回了村里。 　　 此时的顾家村，人声鼎沸。 　　 “公安同志，不……不是我啊，我没干嘛啊，都是张大春干的好事儿！” 　　 “是啊是啊，我们就凑个热闹的，咋……咋还抓我咧！” 　　 一行跟着张大春去知青点闹事儿的混混们后悔不已。 　　 怎么就去看个热闹，还能把自己给搭上了呢？ 　　 此时坐在审讯室里的张大春也是苦不堪言，听着自己将要背负的各种处罚，更是害怕得不行。 　　 “公……公安同志，我……我真的没想那么做啊，我就是……我就是看见人家小姑娘，一时之间起了色心……我真没想让她割腕啊！” 　　 张大春磕磕巴巴地解释道，心里却对顾小草恨得不行。 　　 不是他不想把顾小草供出来，只是，在他被公安逮捕的前一刻，顾小草就找到了他。 　　 表示如果他把她供出来的话，那陈颂文就会把他跟陈寡妇生的孩子给弄死。 　　 他不敢赌，他现在三十多岁了，那个孩子可能是他最后的根！ 　　 眼下他已经废了，哪怕心中在怨恨顾小草，也知道为时已晚。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他。 　　 顾小草和陈颂文也被带到了公安局审问。虽然对他们持有怀疑，但两人回答得天丝无缝，又加上没有证据，最终还是无罪释放。 　　 “李叔，是我对不起小晴，我今天要是送她回知青点就好了。当时我想着天色还早，家里又一堆事，我就没送她。 　　 唉，李叔，真的是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去。 　　 李叔，对不起，您打我吧！”陈颂文“扑通”一声跪在了李修贤的面前。 　　 他知道，陈李两家的关系绝对恢复不到从前了。 　　 但是，如果李修贤继续怀疑他的话，不敢想象，陈家会接受到怎样的报复。 　　 如今李家势头正盛，李修贤的职位更是比他父亲高了不少，他也实在不敢与之相违抗。 　　 李修贤看着跪在地上的陈颂文，眼里满是冷意。 　　 这件事，绝对跟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他看着陈颂文装作一脸伤心的样子，心中替女儿感到不值。 　　 “陈颂文，你很好！你们既然敢做这些事，那就要有承担我报复的觉悟！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至于你父母，有你这么孝顺的儿子，我想也不用我多加帮忙了吧？” 　　 当时他帮陈家父母也是看在李沐晴的份上，结果现在他女儿被害成这个样子，李修贤一想到，就恨不得杀人。 　　 李修贤语气冷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跟这两条毒蛇打机锋，而是如何尽快把女儿接回去。 　　 李修贤临走前的眼神，让陈颂文的心凉了半截，顾小草也被他眼中的狠意吓得倒退了两步。 　　 “颂文，起来吧！”顾小草看着走远的李修贤抿了抿嘴。 　　 “顾小草，你现在满意了吗？你知道，我们家将会受到怎样的打击吗？”陈颂文冷笑一声， 　　 不用想都知道，李修贤回到城里后，会怎么针对他们一家人！ 　　 见顾小草不说话，陈颂文长叹一声，独自朝着顾家村的方向走。 　　 顾小草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在李修贤的操作之下，张大春的处罚很快被判了下来，下放至西北的农场改造，为期二十年。 　　 李沐晴也被遣返回了原籍，待身体好了之后便能动身回家。 　　 张瑛期盼了几年，却没想到孩子回家是这副场面。但看着孩子还好好的，她就再说不出其他。 　　 顾胜利这一段时间，也被搞得精力交瘁。不仅要面对上级的各种指示检查，还要抓好村里的风纪教育。 　　 跟着张大春的那几个混混，也被送去了镇上每天听课改造。 　　 顾栀子最近忙得不得了，廖丹妮作为邮递员，身上的衣服自是被许多人看见。 　　 在得知衣裳是在顾栀子这里定做的，镇上的许多小姑娘，纷纷赶来凑热闹。 　　 “大嫂，二嫂，你们辛苦了，来，先坐一下，这是你们这个月的工资，我先发给你们！” 　　 “哎呀，小妹，你咋弄这么多嘞？”何玉兰看着手里的两块钱，震惊不已。 　　 “是啊，小妹，我就来了两天，咋也有五毛钱呢？” 　　 “我说了呀，做一件衣裳五分钱！” 　　 “哎呀娘咧，这也太好赚了吧？”陈秀莲喃喃道。 　　 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吃醋了，因为她知道小妹对他们都是一视同仁的。